沈心妍有些生气,上药的动作不免有些粗鲁。
碰到患处,陈淮安忍不住“嘶”了一声。
好在脑袋上的伤口都不大,清理完毕,见没什么大碍,沈心妍准备走人。
刚要起身,却被陈淮安一把抓住,险些栽到。
沈心妍佝着身子,抬头怒视对方。
陈淮安却轻轻笑道:“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西,好歹我们同学一场。”
“我可没有都半夜了,还跟人打架的同学。”
“那你呢?为何半夜出现在这里,或者该叫你沈老师。”
说完看向她的胸口。
沈心妍低头一看,发现是兼职的工牌露出来了,上面写着:国花艺术中心,特级教师,沈心妍。
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为了给老板留下好印象,穿着打扮上,是略显成熟的职业套装。
沈心妍抬头,眯着眼看向对方,仿佛在说,再看老娘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陈淮安立马放开手,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又变回柔弱不能自理。
沈心妍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给他继续处理伤口。
陈淮安身上的伤口很多,有擦伤、刀伤、淤伤,甚至还有玻璃碎片嵌到肉里的伤。
也不知道这些大大小小的伤是怎么弄的,难道他一直在与人打架,从中午打到晚上。
沈心妍看了他一眼,却发现陈淮安也在偷瞄她,见她看过来,连忙垂下视线,表示刚刚他什么也没看。
沈心妍用两个棉签,把玻璃碎片一片片地夹出来。
疼得他直抽冷气。
沈心妍突然问:“为什么说自己没有父亲?”
陈淮安有些疑惑,似乎在想这个问题和眼下的关联性。
“为什么要在作文里,写你没有爸爸?”沈心妍又问了一遍。
这次陈淮安回答了,回答地有些轻飘飘,“一个抛弃妻子的男人,能称他为父亲吗?”
沈心妍的手顿了下,顿了好几秒,才继续为他清理伤口。
等清理得差不多了,沈心妍问:“为什么打架?”
“人嘛,难免有义气用事的时候。”
沈心妍抬眼看他,满眼都是“我不信”。
陈淮安自知糊弄不过去了,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家事,“因为我没有爸爸,我妈辛苦把我养大,生了病,我想攒钱带她去国外看病。”
“打架能挣钱?”
“能的,捞偏门来钱最快,电视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沈心妍没说话,而是默默地为他包扎伤口。
两人的头挨得很近,近到一低头就能闻到她的发香。
是一种淡淡的带有水气的清香,像是莲花的香味。
陈淮安正在辨别,谁曾想沈心妍的身体突然前倾,在咬固定纱布的布胶带。
脑顶的碎发戳到他的鼻孔,让他想打喷嚏。
好在他抬头忍住了。
天上是皎皎的月,马路对面是人间烟火。
陈淮安在对面的夜市摊上,看到目标人物。
他阴鸷地盯着对面,嘴上却说:“你为什么要去做兼职,难道是你父母不给你零花钱?”
沈心妍不想谈自己的事,她站起身对他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你的伤很重,我劝你最好看一下医生。”
说完便朝车站走去,走到半途,陈淮安对她道谢。
沈心妍微微偏头,矜持地接受谢意。
一到车站,公交车很快就来了。
沈心妍掏出手机刷卡上车,在公交车开动前,她看一眼小巷。
陈淮安还坐在那里,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她猜对方一定在看着她。
车辆开动,凉风拂过发梢,这时沈心妍才真的意识到秋天来了。
陈淮安目送沈心妍上车,看到对方熟练地掏出手机刷卡,低语笑道:“看来比上次熟练不少。”
接着他把视线转向了街对面,起身走向自己的战场。
回到家时已是半夜,没开灯,但她觉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她便看到放在书桌上的一束莲花。
吃早饭的时候,她问何妈,“赵叔来过了?”
“是啊,还不是为了家里的空调系统。上次坏了,我找人来维修,一上来就跟我报价5万,我嫌太贵了,跟老赵打了电话,你猜怎么着,不到一万就修好了。我就知道这维修家电的事,水可深着哩。”
说完,拿眼瞧沈心妍,见她专心吃早饭,没说话,又接着道:“老赵知道你喜欢荷花,在路上顺手摘了一束,我把它放在你房间了。小姐,你看到了吧。”
沈心妍的早餐吃完了,她放下调羹,淡淡地说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