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奚夏旁观全程,虽说这是韩家的家务事,但总觉得又和自己有点扯不清的干系,便莫名牙疼。
“这咋办?”她问韩栎临。
韩栎临始终绷着脸,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不用管。”
奚夏摸了摸鼻子:“不太好吧?”
如果嫂嫂因为她和韩栎临闹掰了,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毕竟她只打算在韩家短暂待一段时间,放松休息一下,并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关系。而且嫂嫂辛苦做饭,韩栎临却把人撵走了,不厚道。
韩栎临想了想,换了个方案:“晚一点我给大嫂把饭送过去。”
“行。”奚夏放宽心。
韩栎临招呼门外的孩子们进屋吃饭,小山和小虎一人牵着妹妹一只手,拎着她荡秋千似的跨过门槛。
堂屋里刚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几个孩子忐忑畏怯,连小虎都没坐韩栎临身边,而是在韩壮壮和嫂嫂缺席后空出来的长椅上落了座。
韩栎临不怒自威。
只有奚夏一个人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饭后她放下碗筷,对韩栎临道:“你下回进城顺路帮我收集点儿皂荚。”
“皂荚?”韩栎临停下筷子。
“对。”奚夏点头,“这玩意儿用处大着呢。”
说完,奚夏早早回屋去了,至于韩栎临是否去给嫂嫂送饭,她并不关心。
奚夏吃好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去院子里面打太极。
夏日农村的清晨不算炎热,天亮的早,院子里微风习习,还能听见树木枝叶摩挲发出的沙沙声。
撇开无处不在的蚊蝇不说,只有两个字形容:完美。
不用卷工作的日子太舒服了。
奚夏心满意足。
不过,这点快乐很快掺进瑕疵。
天光大亮的时候,奚夏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没听见嫂嫂招呼孩子们吃饭。
她自己去厨房里转一圈,冷锅冷灶的,无人下厨。
韩栎临那间屋子房门开着,但里边儿没人,一问小虎,韩栎临天没亮就出去了。
刚才在院子里没见到韩栎临开那辆皮卡车时,她就该意识到问题的。
“嘶。”奚夏用力吸气,心头蹿上不妙的预感。
嫂嫂显然还在气头上,说罢工就罢工,难不成她要饿一上午,等着韩栎临回来才能有口吃的?
奚夏脑子转了转,正值隔壁张婶儿起来喂鸡喂鸭,奚夏又趴篱笆边儿去:“婶儿,你家有吃的吗?”
张婶儿疑惑:“有啊,咋了?”
几分钟后,奚夏端着自己花一毛钱换来的早餐回屋吃饭去。
路过厨房时,听见里面传出点动静。
探头一看,厨房里多了道干瘦的身影,小山孤零零地在灶台前忙活,大抵是给弟弟妹妹们准备点儿吃的。
奚夏脚步一顿,从自己碗里拿出一个白面馒头,招呼他:“吃不吃?”
小山怯生生地回头看一眼,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吃。”
“哦,那你忙。”奚夏不坚持,自行回屋去了。
小山继续留在厨房,将昨晚剩下的米饭捣碎了掺点儿水加热。
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以为奚夏去而复返,扭头,却见到韩栎临的大嫂,他们现下该称大娘的女人走进来。
嫂嫂来到灶台边,看了眼锅里的东西。
小山局促地原地站着,却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
“奚家那位千金小姐真是好吃懒做。”嫂嫂哼道,“我不做饭,她就让你们吃这个?现在没过门都这么横,以后真成了我们老韩家的媳妇她还不得上天呐?”
小山垂头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嫂嫂端出剩菜,拿蒸锅坐上加热,边忙边劝哄小山:“山子,回头你跟你爸说说,这女人不贤惠啊要不得,如果她跟你们爸结婚生了儿子,哪还有你们哥几个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