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奚夏打死菜花蛇后,田伟东带着孩子们战战兢兢进了山洞。
从蛇的尸体旁边经过时,田伟东打了个哆嗦,闭上眼不敢看。
奚夏见他这副样子觉得有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有了坏主意。
“哇!”她突然用力跺脚,大喊一声,田伟东脸色煞白,原地蹦起三尺高,一个大男人竟然嗖的一下躲小山身后去了。
奚夏恶作剧得逞,哈哈大笑:“你这么大个人,胆子怎么跟老鼠一样!”
小山小虎也笑话他。
田伟东梗着脖子:“胆小怎么了?!男人也是人!”
“行!”奚夏乐乐呵呵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小虎抱着一窝小兔子凑到奚夏身边,将田伟东和奚夏隔开,小山带着丫丫坐到奚夏另一边。
那条蛇横在山洞口,田伟东不敢靠蛇太近,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坐了半个钟,雨没有要停的趋势,不时洞外吹过一阵风,还带进一阵潮湿凉爽的水汽。
奚夏坐久了开始犯困,靠在洞壁上打了个呵欠。
这时,忽然有条细细的水流从洞外淌进来,奚夏眼角余光瞥到,倏地眉头一皱,睡意顿消,起身到山洞口查看。
山洞外面聚了一滩水,水洼面积很大,而洞内地势低,水位上涨到一定程度,自然往山洞里灌。
“糟糕透顶。”奚夏评价一句,抬眼四望,心想:这老天呀咋尽爱给她找事呢?
穿书这种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了,让她享两天清福怎么了?
真是一天也不消停。
仿佛感应到奚夏内心的情绪,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随后轰隆雷响,震得奚夏耳朵几乎失聪。
奚夏无语。
这老天爷跟漏了个窟窿似的,雨水一盆一盆往下倒,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是没可能了,可要不久这山洞就会被泥水给填了,得想想办法。
回头,她仔细打量四周有没有能利用的工具,不一会儿,视线聚焦在田伟东身上。
“你。”奚夏走到田伟东面前,“你把衣服脱下来。”
·
韩栎临冒雨离开小院,一路疾行,直奔鹰嘴弯儿。
到山脚下时,他远远就看见路上一堆乱石,地上还残留着这么大的雨都没能冲干净的血迹。
顺着山路往上看,幽暗的深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这条路就是它张开的血盆大口。
韩栎临没在乱石堆下停留,脚步不停地冲上山间小路,顺着这条路翻过眼前这座山,对面就是田家村。
田伟东回家必定经过这座山。
奚夏和孩子们就在山上。
韩栎临刚要登山,忽然天空中划过一道电弧,刺眼的光亮彼此碰撞。
轰隆一声响,那道雷就落在坡道不远处一棵树上。
咔——
那棵二十米高的树拦腰折断,咔咔往下倒,轰地一下砸在山道上,溜滑板儿似的从坡上滚下来。
·
田伟东眼睛一瞪,小媳妇似的抬起胳膊捂住胸口:“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奚夏:“让你脱你就脱,废什么话?”
说着,她伸手去拽田伟东的衣领,吓得田伟东一激灵,比刚才看到菜花蛇还惊恐,身体往后一缩,结巴:“我我我自己来!”
奚夏没逼他,只说:“那你快点儿。”
田伟东战战兢兢揪着领口,见奚夏转过身,又到洞口去看外边儿的雨。
另一侧那两个孩子脸上挂着同样莫名的表情,看看奚夏,又看看田伟东,小虎人小鬼大,眉头狠狠拧起来,凑近小山吱吱咕咕说了两句悄悄话。
小山朝他摇摇头,手上比划比划。
奚夏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出声催促:“好了没?”
田伟东吓得要死,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一阵乱跳,看眼小山小虎和他们怀里的丫丫,心头犹自震惊:城里的姑娘未免太开放了,竟然玩这么花。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不能怂!
只好勉为其难……
田伟东手抖地拧开自己衬衫衣扣,战战兢兢脱下上衣。
没等他解开裤扣,奚夏走回来:“裤子不用脱,衣服应该就够了。”
田伟东:“?”
小山小虎同时扭头看向奚夏。
但见奚夏捡起田伟东脚边的衬衣,转身走到洞口,招呼田伟东:“过来帮忙!”
田伟东迟疑地走过去,小山小虎对视一眼,一个放下丫丫,另一个放下小兔子,跟过去。
奚夏将衬衣扔地上,田伟东跳脚:“你干什么!”
这衣服是他娘今年春天扯的新布做的,还没穿几次呢!
“改明儿还你件新的。”奚夏说着,抓起一把泥装进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