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新奇玩意。
许云织摸了摸,发现那个眼睛是琉璃制的,手上的力气又轻了些,小心翼翼端在眼前看,细眼倏忽睁圆了:“梨儿,果真看得仔细……瞧着了,穿着白衫,被人群挤着,脸上是笑着的……定是中了!”
说着话,许云织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白梨儿心想,少女怀春的模样可真是可爱。
这对鸳鸯她是帮定了!
她接过望远筒,朝许云织指的方向看去。
穿白衫的,原来在那儿!
何止是挤……商人们里三围外三围围着他,都快把他吃了!这得是一甲才有的待遇,可她一想,刚才众人议论纷纷,进士及第的那些名字她都能背了,没听到有赵平啊,难不成是冲着他的脸来的?
倒不是不可能。琉璃镜中的男子长得肩阔腰细、身形修长,款式简单的白衫穿在他身上都多了些仙气。眉目风流尔雅,鼻子笔挺,唇若涂脂。长得是极好看的。
就是有些眼熟……应当是记错了,自己与“赵平”至今没有见过面。
被推推搡搡多了,他有些狼狈,身边的书童完全护不住他。只见他俊眉微蹙,细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眸中的情绪,看不仔细反而显得有些可怜。许云织说他在笑,白梨儿怎么觉得他气得要哭了?
不过……白梨儿收了望远筒,冲许云织狡黠地笑:“你说赵平貌比潘安,我还以为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呢,没想到云织的心上人真是个人仙。”
都是闺中密话,怎么可以拿来大庭广众之下说?许云织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虾,娇羞得恨不得钻枕垫底下去。坏梨儿!
白梨儿掩嘴直笑。
知道人在何处,事情好办多了。她掀了车帘钻了出去。
这辆马车极其耀眼,盘踞在人群中央,围在旁边的人伸长了脖子,早就想窥探它的主人一二。这时车帘被掀开,主人揭开神秘面纱,鹅黄绸缎对襟衣,罩金线短薄衫,下裳是最时兴的郁金香根染就的百褶裙,纤腰系嫩绿衣带,坠玲珑玉,都是贵重至极的打扮。脸嘛……
“是白梨儿!”
“她又想惹什么事端!”
瞧,美不美已无紧要,恶名已经深深刻在人们心里了。
家丁连忙拦在前面,着急地劝:“小姐,你好生待在车内,这里人多,磕伤碰伤多疼啊!”
“我又不是白豆腐,碰一碰就散了。”白梨儿噘着嘴,哪会听人相劝,她玩性起来,一定要称心如意才肯罢休。
要怎样靠近呢?
不一会儿,漂亮的脸蛋又浮现了算计:“我有个好主意!”
***
韩修此时的处境,用苦不堪言形容毫不过分。
才抵达金明池的时候,零星只有几位商贾上前攀谈,问他生辰八字,韩修拒绝一两句就足够应付。
等到金榜贴了出来,书童九歌是个不踏实的,嘴巴大得恨不得昭告天下:“公子!老祖宗显灵了!你中状元了!”
九歌个子不大,嗓门贼大,旁边护榜的侍卫耳朵险些被震聋了。
这状元名号的气派劲不就来了?
“活的状元郎!”
“俊呢!”
人们一拥而上,眨眼的功夫,韩修面前列起了长长的队伍。
早就听说了凉州商贾倾慕进士,爱聚在金榜下择婿,一个个争先抢后,亮出家财、嫁妆跟进士们相商,争抢着为女儿们找个好夫婿。传说果然不虚。
眼下他们就好像来挑货的,瞅瞅韩修的眼鼻,看看手指上因为翻阅了数万篇诗书经文长出的薄茧,越看越满意。
还是个状元。
就他了!
“状元郎,某在凉州有商铺百余间,年入十万贯……”
“莫听他的,韩状元,小女嫁妆百万贯,你做了我女婿包管衣食无忧。”
“我闺女好看……”
韩修一开始还能站着端正,现在不得不求助:“九歌,快开出条道来。”
半晌不应,韩修一看,书童已经被人拽出了半尺。
“公子,你要不答应一个吧,百万贯那个就挺好!唉,别撕我衣服!我又不是状元!”书童挣扎之中还在出馊主意。
韩修:“……”
膀大腰圆的商贾挨近了韩修,苦口婆心相劝:“我闺女沉鱼落雁,状元郎要是错过了这姻缘,要后悔一辈子!”
韩修后退:“我不能娶。”
商贾不解:“胖胖的多好。”
韩修:“……我八字克妻。”
嘶——
人群退了一半。
缘分有时可以勉强,但克妻别来沾边!
但有些人鲁莽心急,不小心撞了上来,把状元郎飘逸的白衫直接拽了下去,好巧不巧,手里的消暑凉茶将他浇了个正着!
刚从井里出来的甘蔗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