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2 / 2)

气头上,气一上头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起身,抚了抚坐皱的湖纱道袍,也不看陈宗远一眼,径自走出菱花门,到了院中。光和院并不大,院中以青石铺地,正中搁一石雕八仙纹圆桌,周围是四个石雕绣墩,上面罩着绒布坐垫,盛闵捡了一个坐了,陈宗远便坐在他对面,将食盒内的酒菜摆出,手持羽觞,替对方满上,又替自己满上,倒完便敬了盛闵一杯。盛闵倒也给他面子,端起酒来一饮而尽。陈宗远没想到他这么给面子,忙趁他不注意把刚啄了一口的酒同样饮尽。

“五竹卿啊,今日这事确是我不对,方才教主也同我说了此事,教主明理,说的我甚为愧疚,故而一出承东门就赶紧回来了。”

盛闵看了他一眼,又别开视线,道:”大人,下官气的不是您绑了下官。徐秋一事太过惨烈,我魔教立国至今,还从未有过此等惨烈之事。下官也知道您在担心何事,只是,为官私利怎可和百姓苦难、举国之耻相比?上对社稷安危,下对生民利病,无论在凡界还是天界,为官者都需舍我其谁。凡界尚且有斗谷於菟毁家纾难,你我身在天界,修行千年,怎能不及凡人?您既知教主明理,便应信教主为人。在教主那里,理事为先,纠责在后,况且天旻五十年时,您行中庸之道,既瞒得过朝中同僚,教主便不会对陈年旧事穷追不舍,硬要纠您的过错出来。哪怕纠错,想必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断不会责之过甚。故而下官不明您何须谨慎如此?您与教主昔年同窗,当比下官更知教主。将如此重大之事隐而不发,才是教主不忍之处。”

平日里的盛闵断不会如此直言,陈宗远见他如此,觉得总好过他一言不发,便坐正了身子,打算同他将此事掰开了好好谈谈:“今日之事,本就是你考虑不周。徐秋自缢于登闻鼓下,承东门前人来人往,若是日头升起,此事传出去了,你可知会造成多大影响?所以你既作为第一个得知此事的人,第一要事便是亲去左旻卫衙署,唤人来守住承东门,再遣仵作来勘验了现场,再将徐秋尸身秘密运往义舍,之后再去禀明教主。先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你是将事情办全了的,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追不到你身上。你是真憨啊!竟敢放着尸身在正对金鸣街的承东门前不管,自己上凌音阁找教主去了!要不是家妹在承东门当值,替你擦了屁股,你可就等着被罢免吧!如今你倒怨起我来了?”

盛闵一听陈宗远句句辩解,就是没有一句回他方才的话,火气又忍不住涌上心头:“是!大人您是做事周全!您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徐秋之死,他因何而死是一点都没被您放在心上!榕江之祸,百姓之苦您不怕,您怕的竟是旻都权贵的几句议论!远处的腐朽您放任不管,近处的磕碰您殚精竭虑。出了此事,您作为朝中要员,不想着尽快禀明教主,使朝廷尽快拿出对策,而是先想着如何掩人耳目、堵人口舌,这岂不是悲哀之处?况且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您心里应如明镜一般。”

陈宗远当即火了,他费尽心思解释,结果竟被盛闵定性为下作之事,陈宗远真觉得像盛闵这种人真的不适合任官,至少不适合在这种复杂的位置上,他应该到崇离阁去,当个学士,每日整理案牍、研究经史。这种人,典型的论学可以,处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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