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3)

黑衣人忙磕头道:“姑娘饶命,并没有人指使,是小的几个冲昏了头,动了歪心思想要打劫,这才冲撞了姑娘。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求姑娘饶命。”

佟曦晚眼也未眨,侧头对季羡筝道:“废了他的子孙根。”

季羡筝上前,那黑衣人剧烈地摇着头,腿在地上瞪着往后缩,汗和泪不断地流下。

季羡筝正欲动手,他哆嗦着嘴唇道:“我说,我说!”

“停。”佟曦晚走到他面前,像刚才并没有说过那话一般若无其事,继续问道:“什么打劫,你们是土匪?”

那黑衣人没料到佟曦晚突然往这方面说。

他怔了一怔,心内立刻又狂喜,以为有机可趁:“不是土匪。我们本籍在岱州,家乡被洪水冲了之后拖家带口上了京,盘缠在路上用光,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走上这条不归路……”

佟曦晚狐疑地看他一眼,问题更歪了:“你读过书?”

他讲话不像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越来越不像审讯了。

佟曦晚似乎忘了,那黑衣人也有些忘了。

他低声道:“从前也上过几年学堂,认了几个字,只是后来世道艰难,便荒废了。”

佟曦晚想了想,道:“我是微州的,和你们是隔壁。”

那黑衣人见她沉默恍惚,以为她心软了,尽管不知道为何,他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么好应付?这就信了?

或许他再求一求,这人还会放了他。

他正欲作出可怜忏悔模样,却见佟曦晚表情温温的,又道:“原来是流民。这几年在京中死去的流民也太多了。怪道要收买你们来杀人。”

流民错手杀了底层贱民,这是常事。

至于杀了之后,流民的结局,更好操纵。

这样简单的买凶,甚至可以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她俯下身,道:“还记得我最初那个问题吗?”

方才还配合的黑衣人又迟疑了一下,他摇头道:“没人指使。”

“好硬的嘴。这不是找死?”季羡筝冷眼旁观半天,这时嗤笑了一声,对佟曦晚道:“我这次倒觉得你太磨蹭了,刚刚就不该叫我停下。”

黑衣人身体僵了下。

倒不一定是嘴硬,也不一定是找死。

万一,他是在求生呢?

佟曦晚忖度着,道:“是真的没人指使,还是被指使了却无论怎样不敢说?”

黑衣人只是摇头。

季羡筝再次往上前,佟曦晚瞥见黑衣人的身子抖筛糠般颤动。

她道:“你先出去。我要单独和他说说。”

季羡筝出去了。

佟曦晚看了眼他的背影,回头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他多疑,所以认为我更好愚弄?”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打开瓶塞,倒出一些内容物在桌上的小耳杯内。

佟曦晚面无表情地黑衣人的鞋踢开,把杯中物朝他暴露出的双脚一倒。

他的双脚慢慢消融了,黑衣人如同困兽,痛苦地低吼呜咽,面目狰狞。

他的双脚被融掉了,地上一摊血水。

佟曦晚知道这种痛苦是极端的,黑衣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她看了一会,判断道:“失血过多也会死吧。”

可他大概是想活的。

一秒也想。过去现在,不知还有没有的未来,一直殷殷期盼着的。

黑衣人唇下一个牙印,他咬牙,一字一句道:“便是死,我也不会说。”

佟曦晚找把灰扑扑的椅子,也没拍拍上面的灰就坐了下来。

她撑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百无聊赖道:“那你怎么还不死呢。这样想死,刚才就可以咬舌自尽呀,现在又没堵住你的嘴。

“要么是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讲不出来,却故弄玄虚吊着别人。

“或者你确实知道,却自恃有了倚仗,以为我暂时不敢杀你,想博得一线生机。”

佟曦晚出了会神,慢慢悠悠从小瓷瓶中又倒出点,接着便朝他走来。

“没用的。”她语调很平,“从你决定好要来杀我,你就要死了。”

注定的死局。

到她手上,是死;被裴映辞抓住亦然。

要是得手,她死了。

可幕后的人又会让他再活多久?

“聪明没有用,心机也没有用。”佟曦晚道,“耍点聪明也改变不了刀架在你脖子上的事实。”

她指了指外头的季羡筝,“他不懂你的弯弯绕绕。可是你也不懂你现在的处境,他只要按他的思路一了百了杀了你,你有再多的心思也是徒劳。”

再聪明的想法在绝对的力量和压制下都是徒劳。

黑衣人面上变得阴森森,撑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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