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竞由急匆匆赶到病房的时候,向兰正好端端坐在床上。
床前的小桌上放着晚餐,电视里正在放八点档的电视连续剧。
向兰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看见任竞由进来只是淡淡搭了一声,来了。
见她一副家常的样子,任竞由身体一僵,也不知从何开口。
好在,她还在这里,没有离开。
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只是默默看她吃饭。
赵宁见状,也不好在病房里久待,只说了声出去吃饭就溜了。
哎,任总可得好好跟小兰姐解释啊!
连赵宁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张云梦的话让向兰受到了重创,似乎有太多事实任竞由都没有跟向兰说明白。
但是,张云梦走后,向兰没有激动也没有哭泣,只是又转了转那只小小的音乐盒,放了好几遍那首歌。
听完了歌也没将项链戴起来,只是放在枕头下。
然后,坐在床上发呆,直到赵宁跟她搭话,她才想起来地说了一句:饿了,该吃饭了。
任竞由沉默地看着向兰吃饭,她眼睛盯着电视,将白米饭不断送入口中。
咀嚼,咽下,然后又是一筷子白米饭吃进去,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自进门以来,向兰一眼也没看过他,只是旁若无人地吃饭,仿佛一切如常。
空荡荡的单人病房,只听得到电视里的主角在互诉着生离死别的悲痛。
她吃了饭喝了汤,然后就不怎么动筷了。
任竞由自然地上前收拾了桌子,见一桌子特意嘱咐的好菜她全没动过。
他背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听到她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某种不自然的声调:
“任竞由,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他转过身去,看到她努力牵起的嘴角,眼睛里却全是悲伤。
“就是”,她故作轻松地说,“你能不买那块地吗?”
任竞由直视着向兰的眼睛,“不能”,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任竞由的答复,向兰轻轻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点头。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买那块地吗?”他的声音有些冰冷。
“不问。”
向兰垂下眼眸,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听到了他的答案,这就是最终的结果,她要遵从事实。
任竞由只觉得白光灯下她的脸惨白得吓人,她闭上眼的神情比哭泣更令他心烦意乱。
然而,解释又有什么用,她根本不信他。
如今,甚至连质问也没有了,她早将他看做了恶人,恶人的解释不过是带了修辞手段的欺骗。
她只规劝恶龙不要行凶,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但是她会明白的,当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只要她还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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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当向兰可以下床的时候,她提前出院了。
趁赵宁不在的时候,她静悄悄地走了,赵宁只在微信上收到她发的“谢谢”。
赵宁火急火燎地联系任竞由,任竞由那头沉默片刻只说,知道了。再没有下文了。
赵宁觉得,实在不大能看明白总裁的恋爱经。
正常人谈恋爱是这样的吗?
白天向兰清醒的时间他都在公司忙个不停,等晚上向兰睡了他再来守夜。
赵宁是偶然发现的,某天她半夜醒来,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向兰的床边。
在差点惊叫出声之前,她看清了被月光照亮的任总裁的侧脸。
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也忍住了想要去厕所的冲动。
任竞由在向兰的床边站了许久,他的目光抚过她的秀发,蜻蜓点般略过她的额头、眼睛和嘴角,缓缓向下,凝视着她的纤纤十指。
继而,他俯下身去,轻轻拾起向兰的手,翻开那纤纤玉手的掌心,将他的双眼贴上去。
良久,才抬起头,将那只手缓缓往下,无限温柔地亲吻着每根手指,仿佛想把每根手指上的指纹都深深印入脑海。
见证这一切,赵宁觉得总裁的确别具一格,同时,应该是个手控。
白天的时候,赵宁会跟向兰提起总裁,总是刚刚开口就被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诸多疑问是否解开了,然而还没到出院的时候,向兰就离开了。
想来,不是什么好结果。
出院以后,向兰联系沈自牧将公寓退了租,过程非常顺利,没有一点阻力。
办完事,他们站在公寓门口。
“我真的非常抱歉,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沈自牧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