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兰跟沈自牧到达沐金山项目开发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许多人,不仅有工作人员也有一些村民。
“水底下真的有那东西?”一个村民好奇地打听。
另外一个清楚内幕的村民接话道:“我听王婶子说了,她男人在工地上,真的见着了!”
周围的女人们吓得捂了捂嘴,又七嘴八舌地问道:“知道来历不?”
“那谁知道,说是都化成……”,那个懂行的村民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向兰并没听清。
没有轮椅只有一根拐杖,山路崎岖,向兰还是需要搀着沈自牧才能往前走。
然而前方却被拦了警戒线,向兰心底一沉,难道已经让他找到那块原石了?
向兰还想继续往前走,有警察拦住了她的去路,警察?任竞由竟会惊动警察,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向兰满腹疑惑,远远的,她看到任竞由站立的背影,湖边风大,将他的西装不时吹起边角。
这时,他转头往回走,一抬眼正好看到了向兰,被另外一个男人搀扶着。
他们隔着警戒线两两相望,任竞由的眼神冰冷彻骨。
然而,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眼神转向另一个方向。向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看到一个被白布蒙着的担架,两个工作人员正担起朝警戒线外走来。
一时之间,向兰有些失语,风驰电掣间忽然有点什么想法进入了她的脑子。
任竞由跟着担架朝她走来,却再没有给她一点眼神,阿季跟在他身后,仿佛也没有看到向兰一般。
他们掀起警戒线,担架与她擦肩而过,向兰的心沉到谷底此时又突突跳将起来。
她突然转身想要掀开那白布,沈自牧没有料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手一不小心松开来,向兰跌到地上。
“任竞由!”
听到向兰的喊声,阿季看了一眼任竞由,任竞由停下脚步,担架也随之顿了顿。
“那是什么?”她的声音一出来,竟在风中颤抖,“那是……谁?”
一瞬间的空白中,只有风声如鹤唳,向兰等着他的答复。然而,没有答复,他继续往前走,那蒙着白布的担架也往前走,他们一同登上停靠在路边的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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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好几个晚上任竞由都没有回来,向兰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他没有接或者直接挂断。
看到山上那一幕后,她吃不下也睡不着,困到极致刚合上眼睛,就会被梦境逼到角落蜷缩发抖。
她跟沈自牧打听了天坑湖发生的事情,她猜的没错,当天湖底清淤发现了一具白骨,据说化验出来是一副成年男子的尸骨,已经死亡很多年了。
向兰几乎已经确信那副白骨就是……江澈,但是她要一个准话,需要任竞由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
否则,她不敢贸然去找江妈妈,再次搅起已经平复的伤痛。联系不到任竞由,她只能在家里等着。
下山后的第五晚,他回来了,已经是半夜,向兰还没有睡,她听到门响还以为是幻觉,反应过来立马拿起拐杖,也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裙,一瘸一拐匆匆忙忙地走出房门。
任竞由看到她略有些意外,他双眼泛红,眼下乌青一片,嘴边长出了胡茬,头发十分凌乱。
他十分憔悴,看来已经很久没休息了。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面色苍白,缓缓蹲下,吐了。
“任竞由!”向兰赶紧走过去试图扶起他,只是无奈腿伤走不快。
她尽量快地走到任竞由的身边,扔了拐杖坐到地上,扶起他查看。
他闭着眼表情痛苦,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看来连吃都没吃什么,只是一味地犯恶心。
她知道任竞由肠胃不好,一不留神就会吐,现在她没办法抱起他,只能自己先爬起来踮着脚忍痛给他倒杯水,再坐在地上小心地给他喂水。
“帮我拿一支香水来”,他声音很低,仍然闭着眼睛。
向兰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要香水干嘛,不要紧,晚点再清理这些没事的”,她以为他是怕她嫌弃脏和味道。
“快去”,任竞由摆摆手,轻轻推她道:“按我说的做”。
向兰只好再次爬起来拄着拐杖在抽屉里翻出一支他常用的兰花香水,折回去看到他已经强忍着痛苦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了。
看到她手里的香水,他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快速往自己身上按了好多下。
兰香如雨,浸润了整个空间。
任竞由坐在地上深呼吸一次,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也不再反胃恶心。他终于回过神,看到向兰一直陪他坐在地上,伤腿别扭地瘫在冰凉的地砖上。
他重新站起来,一把抱起她放到沙发上,才又去清理了污渍。
向兰听到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