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湘湘提着酒菜,并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恐怕以后只有任大哥可以救她了。
这边任逍一回到高枕楼,就去了父亲的房里。
任逍先向父亲认错。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四处瞎跑,为什么还是不听我的话?老老实实袭承楼主之位,其实对你也是一番挑战。”
侍女奉上茶,任逍接过茶盏,说了一些认错的话,表示自己以后一定常回来料理楼中事务,再也不会让父亲失望了。
父亲本来就因为任逍早年丧母而偏疼他,见他居然肯低头、做出迷途知返的模样,心中宽慰了不少。
父子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任逍就回房了。
一进房间,任逍就看到窗台前立着一只白色的鸽子,这是他吩咐下人豢养的信鸽。
任逍走过去抓起鸽子,果然在鸽子腿上看到一个小竹筒。
他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得知屠狼刀的主人金盆洗手,丐帮帮主由新人继承之后,他就开始密切关注屠狼刀的行踪。
屠狼刀如果在湘湘爹爹的手里,就等于总有一天会在他任逍手里。
静贵妃的妹妹押运兵器、贵妃的妹夫养私兵的事不能被人发现。
静贵妃现在让亲戚押运都不放心,只有江湖里选择一个门派,让门派死心塌地辅佐静贵妃,贵妃才觉得最合适。
任逍冷笑一声,抽出竹筒里的纸条,看完了手下对湘湘行踪的报告,然后面不改色地放在蜡烛上烧着了。燃着的信像一只由白变黑的蝴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就落地了。
他坐到书桌前,铺纸研墨,回了一封信。
他在信中不仅要求手下多多看顾湘湘,还提到了小镇几个罔顾人伦的禽兽,让手下注意保护湘湘,不要受到伤害。
要不是纸条太小,他还想提一下那个叫做付康的少年。不过没办法,写得多了,鸽子载不动。
任逍之前私自帮出门采购的事情,到底是坏了父亲定下的规矩,父亲对他的禁足的惩罚并没有撤销。
但是任逍知道,让他一个月内不能出门,说是惩罚,其实父亲是想让他好好调理身体。
父亲,对他是真的好。可是,自己要完成高枕楼前辈没有做到的承诺。
任逍无声叹了口气。
然而任逍没休息够一个月,少东家就找来了,让任逍准备陪着少东家运送一批货物进京。
父亲看任逍这段时间表现不错,说到做到,没有再想着游山玩水,而且身体也调养的差不多了,就同意了。
任逍想起最近不太平,遇到劫匪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如果能借此演一出好戏,假装让自己身负重伤,坏了根本,再去小镇找湘湘,就轻而易举了!
任逍心中有了成算,立马应了这份差事。
这一趟镖价值不菲,足足装了三车。
任逍收拾了一天,带了两个身手不错的镖师,和一个趟子手,陪着少东家就上路了。
京城路远,要走个七八天才能到。他们白天赶路,晚上投店。有时候赶上在野外,也少不得风餐露宿。
这天午后,他们行到一个林子里。
寂静的森林里只能听到风声和鸟鸣,以及马蹄和车轮在落叶上经过的声音。
任逍不仅继承了父亲的武功和武艺,还继承了父亲常年行走江湖下来累积的对危险的敏锐直觉。
出于直觉判断,任逍转头让镖师插上镖旗,又让趟子手喊合吾。
“合、吾~~”趟子手悠长的声音在林中穿梭,惊起一群飞鸟。
“合、吾~~”
……
“合、吾~~”
……
一声声喊出去,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林中无人。要么就是,土匪并没有打算给他们行方便。
趟子手有点类似于镖师的跟班,外出走镖时要做些杂务,其中就包括喊趟子,故而叫趟子手。
合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和我合得来,和我交朋友,是镖师对土匪的发出协议约定的信号。
镖局和土匪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远不像人们想得那样水火不容。
镖局土匪的关系甚至有点像互相成就,说好听点是一家亲,说难听点就是蛇鼠一窝。
因为土匪的存在,镖局才能得以存在。想想,如果天下没有土匪,谁还会花大价钱请镖局运镖?
而镖局和土匪则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若是在途中遇到劫镖的,镖师便会插上镖旗,大喊合吾。
土匪觉得这家镖局靠山够大,镖师的名声够响,少不得卖个面子,把路让开。
回头逢年过节,镖局再准备厚礼,给土匪当家的送过去,这是道上的规矩。
大家都不必费一兵一卒,也不用流血,如此吃穿用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