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啊,我昨日……”绿枝说到这里,脸色大变。宋知淑也反应了过来,浑身发软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牺牲一个绿枝,不足为惧。她所担心的是,她居然被宋清给设计了。
这个一向哭哭啼啼敏感多思的姐姐,就算学会了聪明也只是会讨好老夫人。可是现在,居然将她们设计了,还输的这么可笑。
宋清看着绿枝,依然是笑盈盈的,可是那笑容落在绿枝眼里,无异于催命符,“昨晚出现在佛堂的人是你吧,你昨日换了佛堂的金碗,所以碰了里面的糕点,却不知那里面盛着的是不是糯米糕,而是桂花糕,虽然颜色像,但是味道不一样。”
“我……”绿枝想抵赖,可是她身上的疹子让她这句话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见状不妙,绿枝倏然向王曼云跪下,“奴婢绿枝,昨夜的确去过佛堂,一时利欲熏心换掉了金碗,可是奴婢要告发一件事。”
“什么?”王曼云急问道,甚至忽略了绿枝自己承认换掉金碗的事情。
“奴婢亲眼看见思思熄灭了佛香,等到朱宁来查来匆忙点上一支新的。”绿枝咬牙道,颇有视死如归的架势。既然碰过金碗的事情无可辩驳,不如捅出一个更大的,将功抵过,日后才有出路。
王曼云怒不可遏,“宋清,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宋清没有理会王曼云的责难,而是不紧不慢地盘问起绿枝,“你说亲眼看到思思灭香,是什么时辰?”
“戌时末。”
“很好,当时思思那身黄衣裳上面绣的什么花纹?桃花还是荷花?”
“这……奴婢着急躲避,没有看清楚。”
“佛堂那么亮,你都没看清楚。”
“没有。”
“你都看到思思灭香了,没看清楚她衣裳的花纹。”
“大小姐,花纹那么细微的图案,奴婢离得远,看不清,也不足为怪吧。”
“是不足为怪。”宋清倒也不气,只是淡淡摇了摇头,“绿枝,下次说谎前,记得要圆谎。花纹细微,看不清楚,倒也合理。不过嘛,思思昨晚穿的可不是黄颜色的衣裳,是绿颜色的。”
绿枝:“……!”
宋知淑气得站起,“宋清,你使诈!”
“三小姐,你看好了!现在是你的丫鬟偷拿了佛堂的金碗,还诬陷我的丫鬟灭掉佛香,她可是你的贴身丫鬟!”宋清冷冷道。
宋知淑咬牙切齿,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温柔贤淑。
宋清又问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厮,“朱宁,你说呢?思思昨晚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昨晚我们绮兰院里很多人都看到了,你若是平白诬陷人,一查就能查出来。”
朱宁伏在地上,闷声道:“的确是绿颜色的。”
宋知淑攥紧了手,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慌张和愤怒。她从未正眼将宋清放在对等的地位,可是这一次,她隐隐感觉到,宋清可能会成为她的对手了。
“绿枝,你还要告发些什么?都一并说了吧。”宋清站在绿枝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居高临下。宋清年岁不大,也不高,可是这么站着问话,却平白多了些从容的成熟的气度。
“奴婢……”
“说不出来,我来替你说了吧。”宋清朝宋老夫人拜了拜,缓缓道:“祖母,佛香用的是琉璃罩,佛堂又背风,绝无被风吹灭的道理,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宋清是为祖母祈福,若是捡在这种时候让自己丫鬟灭掉佛香,无异于自寻死路。而绿枝满口谎言,空口白牙诬陷人,她和背后指使之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宋清求祖母,还宋清和思思一个公道。”
宋老夫人没有说话,震惊地看着宋知淑,眼底是浓浓的失望。宋知淑慌乱起来。绿枝可是她的贴身丫鬟啊……说是和自己无关,又怎能说得过去。
宋知淑匆忙福身道:“祖母,是绿枝居心叵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王曼云也屈身行礼,替宋知淑撇清关系。灭掉祈福的佛香,损人命数,若是真担了这个名头,连侯爷也保不住的。
宋知淑和王曼云一边求情,一边骂绿枝,而绿枝只是呆呆地跪在地上不敢再说半句话。她知道,她死定了。她若是担了这个罪名,还能保住一条命,若是真要扯出主子,连命都没了。
于是她膝行至老夫人脚下,痛哭流涕,哭喊道:“求老夫人饶命!是奴婢偷拿金碗时不小心熄灭佛香,又怕被责罚,才赖给思思和大小姐的,是奴婢错了,求老夫人责罚!”她不断地磕着头,满脸是血,令人不忍看。
老人没有看她,只是审视着今日的一切。她年纪虽大,脑子却不糊涂。说是绿枝自己所为,不可信,明显就是宋知淑买通绮兰院的小红一起陷害宋清的。那王曼云呢?她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有宋清,她怎么就能提前算准这一切,她到底是心思简单的丫头,还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呢……
许久后,老夫人终于说话了,却没有责罚人,而是甩给了宋长明,“侯爷,我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