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进来。”
林宣握住她的手臂,抬起她的脑袋,迫使宋清和他对视着,眼神热切而坚定,“听着宋清,知道多少,能做多少,你都做了,其他的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不要往自己身上揽。罪魁祸首尚且无动于衷,你又何苦为难自己?而且,你没有牵扯我,你帮了我。若不是你,我不会像现在这样高兴。和你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我都高兴,真的。”
闻言,宋清神色动容,说话也不知怎么地带了鼻腔,“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金,我发誓。”他右手四指朝天,很是郑重。
“我信你,你不要发誓。”宋清握住他的右手,低声道:“我一直信你的。”说完,她抬手指着那个匣子,让林宣打开来看。
等知道这是个□□时,林宣不禁瞪大了眼睛。而他的胆子显然要比宋清大许多,甚至还拿起面具展开来,仔细看了看。当宋清告诉这面具的来历时,他却并非想象中那样眉头深锁,而是眉目舒展开来,似乎在一团迷雾中找到了什么。
“如此,我们查他的身份就更难了。”宋清叹息道:“原本我们至少还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可是现在,就连这张脸都是假的。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但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寻。”林宣忽然道。
宋清惊讶地看着林宣。只见他将面具放回匣子,回到宋清身边坐下,慢慢道:“你可还记得冯代?”
“当然。”
“那次冯代死后,太子差人带走了他和家人的尸首下葬,同时派人秘密查探这个人的身份。当时正赶上过年,我懒得应付那些繁琐的礼节,索性躲了出去,和太子的人一道查。冯代不好查,但他家人却好查,就是上京附近一个郡的普通百姓,父亲早亡,家中仅冯代一个独子,由母亲教养大,十七岁时因一身武艺进了景王府,受到景王的重用,直到那日明月楼,因偷了东西被景王追捕身死。他偷了什么暂且不论,值得注意的是他从十六岁开始的一点反常举动,那便是特别讨厌鸟。”
“讨厌鸟?”宋清狐疑道:“这反常么?”
林宣点点头,“反常。十六岁前,他特别喜欢养鸟,什么鹦鹉、喜鹊、画眉养了一院子,还因为这些被人笑话玩物丧志。母亲骂他,他也养。甚至一次,母亲将那些鸟扔了出去,他连夜寻回了。因为有几只实在找不回了,还和母亲吵了几日,被整条街的人指指点点。可十六岁那年开始,他却一反常态,将那些鸟全部扔了出去,也听不得鸟字,就连与鸟有关的字眼都受不了。一日,邻居家老人说话间无意提到了飞字,他便冷了脸,一抬脚转身离去了。”
“或许是母亲苦口婆心地劝诫过,他决意不再养鸟,好好做事,奉养母亲也说得通。”宋清沉吟道。
“不止如此。据街坊说,那些被他扔掉的鸟,其实都死了,而且似乎是虐杀的……”林宣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喜欢一样东西,最后不得不丢掉,你会选择虐杀么?”
“不。”宋清摇摇头,喃喃道:“丢掉已是不忍,何至于虐杀,他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和鸟有关,可是只是小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如何会刺激到他呢?”
林宣没有直接回答,继续道:“冯代是服毒自尽,可下葬前,殿下留了心,发现他体内不止死前那种毒,还有一种极为罕见的慢性毒,至少已在体内八年了。而冯代,死的那年,是二十四岁。”
“二十四?八年?十六岁?!”宋清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有别人?”
“对。十六岁那年,有人给冯代下毒,或许以定期给解药为由,逼迫他做事,而此人便与鸟有关。也就是这样,冯代才见不得鸟,也听不得任何与鸟有关的字眼。科考前,因为余晟之事,你告诉我冯代背后的人是楚扬,我便怀疑起来,可并非查到楚扬和冯代的关系。”
宋清沉默片刻,皱眉道:“不会是楚扬下毒,这种事,他不会亲自做。”
“会有人替他做,而做事的人,我曾有怀疑,但并未说出口过,如今看来,倒是多了一丝线索了。”
宋清倏然睁大眼睛,“是谁?”
“飞鸟门。”
“飞鸟门?这是?”
“一个江湖门派。”林宣静静地解释道:“大周朝,有朝廷、百姓、军队,也有江湖,而江湖,甚至比军队还要难管辖。他们往往人员复杂,自成门派,恩怨自清,并不要朝廷插手。对于他们,只要不涉及谋反,朝廷总是民不告则官不究。而众多门派中,有一名为飞鸟门,六十多年前创立,多年一直颇有声名,其中刺探、下毒与易容三部最是技艺精湛,是拿钱做生意的,卖消息或者杀人,当然,也惹了不少麻烦。直到四十年前,此门无端销声匿迹。那时查到冯代体内有毒又厌恶鸟,我便有所怀疑。现在张六又是易容,这怀疑只怕要变成猜测了。实在是这如此精湛的易容术,江湖中除了飞鸟门,恐怕再没人能做到。”
宋清心中一凛,陷入了沉思。飞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