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护卫如何能应付?皇上到底是经过多年朝中斗争的,立即意识到齐惠是在保护某个人,脸色倏然一变,冷声道:“齐惠,说实话。欺骗君王,是大过。”
齐惠面不改色,依旧道:“的确无人相帮,是臣命护卫所为。”
赵扬忽然问道:“那敢问齐先生,这柄剑和这把刀是谁的?哪里找来的?”
皇上面色一滞。是了,军士的武器,齐惠一个垂暮之人,又是文人,如何能得到?
齐惠道:“这是永州一名百夫长的铁剑,一名校尉所用的短刀。二人醉酒后,臣无意中发现与锦州之铁成色相同,于是顺手牵羊。因其醉得不省人事,不曾发觉。”
赵扬讽笑道:“齐先生,那可是军中之人。百夫长还勉强说得过去,可堂堂校尉,在外醉得不省人事?你这个借口未免太牵强了些。”
齐惠面色微僵,看向赵扬道:“那些证据都是事实。”
赵扬道:“来路不明,如何为证据?”
皇上失去了耐心,冷冷对齐惠道:“说清楚,不然朕要按律审问了。”
按律,无非是下狱和用刑。他垂暮之年,经不起这种折磨,只怕真要死在里面。可是,他也不能连累乌承年。乌将军可以死,可以死在敌军的剑下,却不能因诬陷死在牢狱里。
齐惠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道:“回陛下,的确无人相帮。证据皆是事实。”
皇上亦闭上了眼睛,铁青着脸道:“来人……”
“陛下。”太监走了进来,“乌将军前来求见。”
皇上紧紧皱眉,对乌承年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不快。因为齐珠华的死,乌承年心痛无比,副将替他告了假在家休养。这一休便是数月。他最看不起这种被情所困的人。如今自己身体不适,早朝被撤的消息传开,乌承年不会不知道,却偏偏赶着这样的时候跑到他面前来。
皇上道:“他有什么事?”
太监道:“陛下,乌将军说林世子回来了,要进国公府去,守门的人不许,彼此起了冲突,结果后来遭受骁骑营围攻,差点死了。”
赵扬眼皮一跳,这帮蠢货!
林宣回来了?皇上心中嘲讽,敢跑这么久,到最后还不是得回来。然而在听到骁骑营围攻时,他的脸色刷地沉了下来,“骁骑营怎么回事?”
说罢,他看向赵扬,心里一惊,难道骁骑营现在已经在听赵扬的话了?赵扬可是一向厌恶林宣和国公府的,借着这个时机趁乱伤了林宣和国公府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扬立即察觉到了皇上的怀疑,连忙道:“父皇,跟儿臣无关。”
皇上嫌恶地道:“有关还是无关,不是一张嘴就能说清的。”他吩咐太监道:“叫他进来。”
“是。”太监领命,很快将乌承年带了进来。
乌承年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因郡主之死告假数月,未能履职,甘受陛下责罚。”
皇上道:“责罚少不了你的,先说说林宣的事。”
乌承年道:“是,陛下。臣今晨心定,决定回禁军做事,不料刚进宫门就碰见骁骑营的都尉,带着百来号人浩浩荡荡地往什么地方赶。臣一问方知是林世子回京,要进国公府,守门的人不让,于是起了冲突。可这说到底也是国公府的事,要处理也该是巡防营和京兆府的事,和骁骑营无关。臣觉得奇怪,又见他们个个带着兵器,林世子一定是打不过的,万一伤了人见了血,可就不好收场了。西平王无妻无子,林家血脉尽系于林世子一身,若他出了差池,西平王那边怕是要伤心。”
这话正中陛下的担忧。他囚禁林家,却不动他们性命,为的就是要林郁忠心。如今骁骑营竟然百来号人去围攻林宣一人,若是林宣出了什么差池,林郁的心怕是就不定了,此后打南安王也不会竭尽全力。而且,正如乌承年所说,林宣和守卫冲突,关骁骑营什么事?这骁骑营如今竟然变成淮王的私家军不成?
这样大权旁落的愤怒甚至比林郁动摇还要让他难以忍受。气急之下,他狠狠踹向赵扬,大怒道:“很好,如今骁骑营竟是你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