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啊。”染姑靠着木门,百无聊奈地抠着指甲。
“别想搞什么花样。”
“马上马上。”
纪迭君手上不停,嘴上随口应付着。
接连在云逝身上捣鼓了十几下,她终于收手,拄着下巴打量几眼,满意点头。
“完美。”
青年长袍落地,墨色自肩膀蔓延至裙摆,勾勒出一副水墨竹影图。
乌发如绸缎,披散而下,顺着肩头滑落,在腰间摇晃。
白纱遮面,留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在外,长睫翩跹,动人心弦。
身上无一件饰品,可就是这一份简单,衬得他越发素净清雅。
纪迭君看得有些出神,艰难地将视线从云逝身上移开,不放心地询问:“你记住了么?”
云逝点头,“记住了。”
“那便好。”纪迭君望着他笑,“走吧。”
门从内拉开,染姑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怒而回头,“我说你们……”
尾音倏尔消失。
她审视云逝,目光从挑剔演变为了惊艳。
“不错,不错。”
连击两下掌,染姑极为满意,“跟我来吧。”
云逝看着纪迭君。
少女鼓励地对他说:“加油!”
笑容璀璨明媚。
云逝像是被烫着一般移开视线,匆匆点头,随着染姑下楼。
……
纪迭君趴在围栏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
云染阁内部呈回字形,一楼大厅中间搭着一座精美绝伦的莲花台。
自顶楼延伸下来的透明纱幔垂在莲花台边上,此时几只男狐狸妖穿着暴露,白皙的小腿在纱幔中若隐若现,乐声靡靡,他们的舞姿大胆奔放,空气中浮现出极为浓烈的暧昧之意。
莲花台四周坐着不少衣着华贵的妖,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男狐狸妖。
视线再一扫,二楼厢房内亦是坐着不少豪族子弟,无一不由一只绝色男妖作陪。
一派纸醉金迷、酒池肉林之相。
纪迭君梭巡一眼便垂下了双睫,等着云逝上场。
一刻钟后,男狐狸妖们披着垂在手腕上的轻纱下场。
与此同时,乐声起,勾起一音雅致。
纪迭君精神一震。
来了。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忽而一暗,莲花台上一道身影时隐时现。
纪迭君双手结印,两指并拢置于额角。
光线骤亮。
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令下首的妖们闭上双眼,再一睁眼,莲花台与纱幔竟消失不见,唯余一道看不清面容的人影,置于雪白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书墨这是准备了新的花样?”
窃窃私语声讨论着这莫名的一幕。
角落里,有人拦住染姑,“这是书墨的演出?为何与设想的不一致?”
染姑咬牙切齿,“书墨不见了,这是我寻的替死鬼。”
那人声调中添了一丝威严,“此等大事为何不知会我?若是误了大事,上头怪罪下来,你担待不起。”
染姑伏地而跪,“大人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定不会误了大事。”
那人又道:“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跑了的那只老鼠……”
染姑再度伏下身子,“大人请放心,我会让他永远闭嘴。”
……
阁内,人影动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支笔,向外挥出。
在他足下,一朵水墨莲花随着他的走动浮现。
笔尖凝出一团墨。
那墨骤然变大,向着台下人而去。
“哗”声起。
墨点在触及众人时,陡然化为一朵朵水墨莲花。
有人伸出食指轻轻一点,那莲花立即随之动荡,仿佛切实停在水中。
人影又动。
衣袂翩飞,翩若惊鸿。
他点地飞向空中,无数莲花在他足下绽放,衣衫轻薄如纱,飘逸似仙。
笔下再动。
水波起,小船现,晃晃荡荡,夏日采莲。
他飞至最高处,一轮红日将他身影覆盖。
再一看,人已落在水船间。
他再动,手中之笔如剑,招式凌冽,气势如虹。
无数墨点仿佛轻纱环绕,他泼墨挥毫,行云流水,自得自在。
最后一笔落下,墨点自归其位。
山成,水至。
山水之间,那人落于舟上,迎风逍遥。
云染阁内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喝彩声不断。
“好!”
“好一个云染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