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展见穆双安松了口,顿觉有了脸面,心中不快稍稍散了些,道:“如此甚好,母后训诫皇姐们常说女子当贞静尚德。你往后莫要寡情少义,她们才能安心伺候你。”
穆双安只嗤笑一声:“殿下莫后悔今日所为便是了。”
良音却是真急了,她今日与穆双安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庆桂阁再是不好待下去,可听上官展的话,似乎并没有要她过去的意思,手不由自主又拽上了上官展的衣角。
上官展微微皱眉,只觉这宫女总爱动手动脚这点不好:“你尽可安心的在这待着,她定不敢再为难与你。”
良音只觉满肚子苦水无处倒,眼巴巴的看着上官展。上官展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穆双安淡淡道:“看来良音铁了心要跟着三皇子,三皇子亦对良音关怀有加,我也不是不懂成人之美,明日便禀了皇后娘娘,将良音调去三皇子身边岂不更好。”
上官展从未想过要将良音要过去,他只是平日看戏文演义里常帮扶贫弱,便也总爱帮人出头,因这些事被康妃教训过好几回。
“不不不,你日后好好待她便是,我并不缺伺候的人。”上官展连连摆手,生怕穆双安非要将这宫女塞给她,吓得拔腿便跑了。
只留得眼泪巴巴的良音愣在原地,再追上去总是不能,不说旁人见着能羞死她,若是闹大让康妃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果子等着她。
穆双安安坐在上首,凉凉道:“是我眼拙了,原来良音抱负不凡。”
良音被她道破,擦擦眼泪,道:“既然姑娘知道了,我便直言,我的确志不在此。”
穆双安微微一笑:“你我虽有不睦,但我倒是欣赏你,不与命运屈服之态,如此不妨送你一程。”
良音听得此言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防备:“三皇子不愿,姑娘又能如何?”
穆双安道:“上官展不愿,是因为惧了康妃娘娘,若有更高位者发话相赐,自然无虞。”
良音顿时心中一喜,心道这穆双安果是软弱可欺得很,自己待她从无恭敬之处,还到处与人说她坏话,她还能替自己谋划出言,看来这宫里的软弱草包除却上官琦还得加一个穆双安。
不论她心中如何思量,面上倒是喜色满面,难得道了一声谢:“若事成,合该多谢姑娘。”
玉笑冷哼道:“如此倒要先恭喜姐姐了,既得了珍品又得偿所愿。”
良音只当她是酸言,笑道:“姑娘曾说,宝物配美人,也就是我能戴得出这华美的珍品,若给了玉笑妹妹,倒是人配不上物了。”似又自觉失言,忙掩了口,“我这人心直口快,妹妹莫恼。”
玉笑冷冷瞥了她一眼。
倒是穆双安微微笑道:“富贵华美,有福之人方好消受,两样皆带,虽是光彩照人,可若处处华美,难免不美。”
良音随口应了,只管拿着镯子及宝钗仔细看。
看着她分明没放在心上的样子,玉笑悄悄凑过来:“小姐觉得她会听您的吗?”
穆双安手指轻轻拂过手中的玉板,温润生凉,确实都是好东西:“我提醒过她,听不听就无法强求了。
静川这时走进来,规规矩矩行过礼后说:“小姐,东西已经备好了。”
良音这才抬起头问道:“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太后娘娘颇有兴致,与我同制了些酒酿,算时候第一批今日该是酿好了。”
“姑娘这几日常往慈寿宫中去?”
得了肯定答案的良音顿时肠子都悔青了,太后娘娘是极喜爱二皇子的,常召了二皇子过去说话,若是她前几日跟了穆双安去慈寿宫。早见到了二皇子,比起她日日站在路口白等可强多了。
只是现今拿定了主意要去三皇子处,也不再做他想,满脑子只想着穆双安方才说的,请高位人将她赐予上官展,太后正是好人选,此事不宜拖沓,连忙说:“日后只怕机会不多了,今日我陪姑娘去慈寿宫吧。”
“你随我去亦可。”穆双安从善如流,好说话得很。
良音马上将宝钗插于发间,手镯带于手上,便要来搀她,穆双安轻声问:“不需将东西先放回屋中吗?”
良音笑道:“我带着去让慈寿宫的宫女们也都看看,看姑娘对我们这般好。”
穆双安笑笑,目光划过她的发间,手腕:“是你自己眼光好。”
慈寿宫中此时已很是热闹。慎丰公主得了空进宫拜见太后,上官凌亦在。
慎丰几次欲言又止,太后也不深问,只来来去去说些天气吃食。
上官凌用小银签子将枇杷的皮细细剔净了,再端过去。太后心中极是熨帖,道:“这孩子跟着去京畿营胡闹了两日,回来还给我带了几个山上亲手摘的枇杷果儿,我尝着倒比进上的还好些。你尝尝,你走时也给你带些。”
上官凌冲慎丰眨眨眼,“姑姑可别嫌酸倒了牙。”
慎丰公主亦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