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小比的日子就定在十月初六,一年一度,也是宫中难得的热闹事,皇帝皇后尽皆出席,宫妃宫女内侍若得闲都可来观看,甚是热烈欢闹。
上官琦虽已入朝历练,但小比还是要参加的。
宫中武艺小比从祖宗遗训是皇子公主皆需参加。在高宗时先贞公主屡夺第一,风华举世。先帝还在时,福柔公主与青襄王亦在伯仲之间,所夺冠之数不相上下。
只是到如今,公主们数量不多,又越发讲究端庄娴静,少有愿意参与武艺比试的,往往应付了事,在第一轮就被刷下来。
四公主此次信心十足,两人一色的火红箭袖骑装,发丝高高竖起,全身无一钗环配饰。利落整齐。
东华郡主远远走来,掩嘴笑道:“我还以为哪来的双生子呢。”
穆双安微微屈膝:“穆双安见过郡主。”
东华拉着她微一打量,笑道:“多的听说穆姑娘可是个美人,总没得缘法得见,如今见了果然比画上的美人还美三分。原来公主得了个大美人作伴,便不来寻我了。”东华郡主是端王爱女,性子爽利开朗,与四公主颇为投契。
穆双安抿嘴一笑:“郡主谬赞了,小女腐草萤光,怎及郡主天心皓月。”
四公主亦笑言:“我可不敢再与你一组了,去年你从马上摔下去后,端皇叔很是将我念叨了许久。”这倒是一则笑谈,去年赛马时,东华所选宝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任凭她如何驱使,并不向前,只在原地绕圈,后来更是索幸一动不动,众人大笑。
东华一急,马未驱动,倒是自个滴溜溜从马背上滑了下来。索幸浑身上下无半点伤,却把端王吓个够呛,再不许她参加武艺小比。两人一组,四公主去年也只能饮恨退赛。
东华笑推她:“你莫笑我,今年昌慧公主找了马弦儿作伴,想是要狠狠赢你一遭呢。”
马弦儿乃马继之女,祖籍营州,其祖父生前镇守营州数年,是大郢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听闻马弦儿承其祖父遗风,弓马甚是娴熟,可百发百中,曾被其父大加赞叹,说她若是一男儿马家必能再出一员大将。
穆双安虽亦是出身武将世家,定国公府威名赫赫,沙场战死,牢守北疆,气节荡气回肠。但穆家低调,从未曾听到穆双安在武艺之上有何高明之处。
昌慧公主与平贞公主相携而来,马弦儿坠在最后。三人皆是一身箭袖短束骑装。昌慧公主仍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只对着四公主点点头就去一边坐下,马弦儿几个快步侍候站立在旁。
东华看着好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弦儿是大公主的一等宫女呢。
平贞公主倒是一如既往的好性,与众人都打了招呼,又与东华寒暄几句。东华笑问:“平贞公主今年与哪位闺秀一组?”
平贞一边摆摆手,一边身子往后躲:“今年我可不上场了,好不容易求了母后做了这小比判官。我本不爱这些弓啊箭的,可算躲过一年算一年。”
皇子们皆在对面,上官律人虽小,也着装打扮好了,四处跑着玩。上官琦看见了穆双安,高兴的冲她挥手,穆双安亦抿嘴点头示意。
今年上官凌依旧与魏泙做搭,马弦儿的目光时时往那飘去,他却只低着头与魏泙说话,倒是魏泙冲着马弦儿笑逐颜开。
穆双安盯着上官凌看了好一会儿,四公主拍了拍她,悄声道:“大皇兄骑射一般,不足为虑,原本大皇姐也不过尔尔,可听说马弦儿骑射不错,三皇兄骑射亦好。咱们此次若想夺魁,最棘手的还是二皇兄,二皇兄是其中好手,之前年年被他夺了魁首。”四公主越说声音越小。越觉得希望渺茫,神情越沮丧。
穆双安点点头:“我刚看上官凌走路有些怪,左边似是不大敢用力,许是左脚受了点伤,他若是受伤了咱们则希望大增。”
东华也将脑袋凑了过来:“我觉得上官凌那家伙就是个奇人,专门来气我们的人,原在宜文馆上课时就比我们都背得快又背得好,武学课也尽显着他了,我父王整天里夸他,我在梦里都恨不得咬他一口,你们若能赢了他,来日我请你二人上常楼享用八珍玉食,可比御膳房的好吃多了。”
又是一个讨厌上官凌的人,穆双安一下子觉得与东华近了不少,嫣然笑道:“不想东华郡主与我同好同恶。”
东华美目流转,粲然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对你们报以厚望,趁他病要他好看,就让他这颗秀木感受一下狂风的力量吧。”
四公主不禁扶额:“狂风?”用手指了指穆双安,又指了指自己,“就我们?摧残他?”
几人还未说完,场上已擂鼓,擂鼓为始,鸣金为终。如今擂鼓便是让她们上场预备。看着正与东华心心相惜的穆双安,心中暗叹,被愤怒催生出亢奋的少女,看着也很不如平日里可靠了。
武艺小比以弓马定胜负,共有赛马、马枪、射箭三场。
赛马两人一组,接连绕着大马场跑十二圈,抢到鞠球且率先到达终点者为胜。大马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