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了她,我亦不忍委屈了自己。自你在承天殿前长跪始,你我之间便已一刀两断,再无今后,”
上官琦红了眼发了狠,冷眸里似氤氲着风暴:“你竟丝毫不顾曾经的情谊?”
“大皇子殿下,虽然您尊贵无匹,但您既毁了约定,又强求我践诺,世间并无这样的道理。更何况,我虽愚钝,不懂你所谓的朝堂、权宜,我只明白爱人需先爱己,况且我是个恣意的性子,做不来委曲求全,楚楚可怜那等事。”到底年少,心性亦是激烈,言语间忍不住刺了一刺。
上官琦不管不顾抓了她的手,恨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二弟整天里眼巴巴的望着你,你如今是要撇了我去找他?”
穆双安使了个巧劲就挣脱了,蹙眉沉声道:“上官琦,你是不是疯了?”
上官琦咬着牙,神情几近疯狂:“我是疯了,你说过,你说过你会陪着我,会一直陪着我。穆双安,我会让你知道,你没有别的选择,你别想离开我。”
本着不与疯子论短长的原则,穆双安微微福身;“大殿下的好日子定下来了,想来是有些欢喜过头了,趁着还有几月,劝殿下尽早去太医院医治一下脑袋,不要再胡言乱语失了分寸。”说完也不再看他转身边走。山高水长,最好不见。
消息传到慈恩宫,太后得知此事,先是念了声无量寿福,后又沉默良久,堂中静,缓缓道:“穆双安你看如何?”
崔姑姑小声回道”回太后,奴婢只觉写穆小姐太过年轻气盛,如此行事怕难得长久。”
太后冷笑一声“她若难得长久?穆家可能得长久?”
崔姑姑呐呐:“奴婢愚钝。”
堂中瓮声缓缓。“这么个小丫头,聪明得过头了,运气也不错,自然有些傲气,也怨不得栀儿在她手里栽了跟头。穆家的根基在西北,经过这许多年许多人的经营,特别是穆砚目光长远打的那几场战,现今的胡国已不足为惧,如今穆家比起咱们魏家来更胜一筹,皇帝如何安心?他招穆双安进宫,无非既示恩宠更示警告,恩威并施存着拉拢之心。今我魏家与皇帝势成犄角,他穆家权大势大,乃武将世家之首,该如何立世?能让皇帝这种疑心重的人放心的。不是你无所图,而是,你所图的正是他愿给你的。皇帝想让上官琦绑上穆家,她便步步与上官琦走近,表面看着鲁莽冲动,其实步步正对皇帝心意。明平衡之道,测帝王心术,穆双安不过二八之年,竟能思虑至此,便是哀家当日这般年纪时也未能看的如此明澈。着实不可小觑。”
太后又冷笑道:“只是大皇子实在扶不上墙,皇帝金子都递他手里,他却一招手扬了。”
崔姑姑迟疑道:“奴婢倒是听说,大皇子想求娶穆双安为侧妃。
太后冷笑道:“他这般天真的蠢倒像是从栀儿肚子里爬出来的似的。这宫里到处都是人精,他二人,一人要害人恨不能写脸上。另一人肚子里那点子算计也恨不能写脸上,真真是难得一见。”
崔姑姑听她这般评价魏贵妃,到不好接话了。一时讷讷。
那边坤德宫中,皇后笑眯眯与穆双安闲话,她双眉修长,眼眸弯弯,更显慈和之态:“前些日子潞州贡了一批极好的潞绸,找出些明艳轻快的与你几个姐妹裁做衣裳,我听琦儿说过你素爱妃红色,便做个妃红色的小袄如何?暖和又喜气。”
穆双安一愣,随即抿嘴笑道:“大皇子殿下美人事忙,想是记差了。臣女不是个雅人,正经是个俗人,前两日还为了根锦红珠的簪子与东华郡主拌了两句嘴,那锦红珠通透好看的紧,臣女才舍不得送她呢。”
皇后闻言哈哈笑道:“你最是调皮,什么宝贝簪子,竟这般小气了。”
“也不算得什么贵重之物,只是看它红得纯正,心生欢喜罢了。”
皇后浅笑道:“这些日子冬去春来,后院的红棉也焕发了生机,满树的花骨朵,看着喜人。我让显东与你带去几只,你好生将养起来,自然有花开锦簇,色艳深红之时。”
穆双安坐在下首,颇有一副小女儿撒娇之态:“娘娘疼爱之心,双安感恩肺腑,这花既是生在娘娘院中,就是有福之花,双安不忍攀折,委屈了花儿,待到春日烂漫,花期灿烂之日双安再陪娘娘赏花,能博娘娘一笑,也不枉它一朝争春了。”
皇后笑着点头:“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怨不得人疼你。”
“娘娘疼我,我都知道呢。我如今刚入了司天监,尚有好些不懂不知的,整日里多思多学,生怕闹出笑话。”
皇后赞赏的点点头:“你们女孩儿懂得自立自强,方是我最喜欢的。这次难得你得了头名,授了女官,只管大胆施为,让她们都看看,本宫教出来的孩子就是好。”
二人再闲说几句,穆双安怕扰了皇后休息,便告辞离去。她刚离开。上官琦便从侧室走出。皇后揉了揉额角,徐徐道:“方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不着妃红爱正红,双安是个心性坚定的孩子,她的意思我想你也是明白的。太祖孝贞元皇后便是出身穆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