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冷硬,他又饿得狠了,加之刚刚哭了许久,连唇都是干的,咽得狠了,人就猛烈地咳起来。
动静很大,男人终于将落在秦川身上打量个不停的目光朝着孩子分了一点点,斜睨,眼白昭然。
而后,毫无防备的,一巴掌扇在了孩子脸上:“**丧门星!连饭都不会吃了?!”
秦川皱眉。
孩子爬起,乖巧得一点声音也没有,爬在地上将滚落的馒头重新找着往嘴里塞,擦也不擦。
他很快吃完了手中的一个馒头,爬过去再朝桌上的盆里够时,馒头被大手连盆拉开。
孩子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但他不能只拿一个,妈妈还没吃呢。
“爸,”孩子规矩站起来,糯糯地讨好,“没吃饱……”
“吃吃吃!”男人破口大骂,“**养你个丧门星有个**的用,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别以为**不知道,你想拿去给你那个**老丧门星!”
“**老子告诉你,”到最后,男人直接掐住孩子的脖颈,“再敢**让老子看见你**给她送吃的,看我**不弄|死你!”
然而,一只手轻轻巧巧从旁递了过来,准确掐在男人手腕上。
男人侧脸,凶狠:“***,敢同**动手!看**不弄|死你丫……”
然而,话却没说完。
“咔擦”!
被那只好看的手轻巧捏住的关节处爆发出清脆的一声。
再然后,整只手就垂下,呈现出一个诡异弯曲的姿势。
“啊!!!!!!!草**……”
依然还是话没说完,人已经被秦川一脚踢回他身后的房屋之中,背套格挡挂帘直砸向内里的一张牌桌。
麻将稀里哗啦坠地的同时,男人的身子也狠狠撞上了内里的床头。
床头咔擦断裂,男人两脚朝天,晕死过去。
屋中打麻将的、围观的七八条汉子,当即吐出口中的烟卷,抄起身旁的棍棒绳索就朝秦川而来。
凶狠蛮横。
秦川瞧也不瞧一眼,将桌上的冷馒头推开,拿过另外几样像样的吃食:“先带去给你妈妈,姐姐一会儿就来。”
孩子不敢伸手,秦川便将东西塞在他怀中,将人扭转,轻轻一送:“你数五十个数,算了,三十吧,数完姐姐就来了。在姐姐过来之前,你不要回头,乖……”
孩子便抱着食物,讷讷往前走,边走边数:“一、二、三……”
三十个数很快数到头,孩子却还没走到母亲所在的地方。
他没忍住,站定回了一下头。
然后,面前落来一只手,轻轻遮住他的脸,将他的脸扭转:“别看。”
孩子却已经愣住。
在手落来遮住之前,他已经看见一幕,那一幕里,先前蛮横的所有人横七竖八人事不知,而他带回来的那个姐姐,毫发无伤……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中,一个女人被铁链牢牢锁在地上。
腰和四肢分别被铁链锁在地面和墙上,整个人呈大字型。
女人打结成团的长发遮脸,看不清脸面,呼吸微弱,已经晕了过去。
四周满是阴暗潮湿的霉变味道,内里,还有让人作呕的排泄物味道,只不过后者大约有人时常打扫,味道并没有盖过霉味。
孩子过去,叫了女人好几声,女人没有答应,孩子也并不意外,只是相当熟练地将母亲扶起,但因为铁链束缚,所谓的坐直其实也相当有限。
秦川走过去,用手摸到铁链同地面和墙面的接口,试了试,墙面上的还好,地面上那个大约是长钢焊死在地底,根本动不了。
“钥匙呢?”秦川问。
“爸爸藏起来了,”孩子道,“他总骗我说扔了,要把妈妈关在这里饿死,但我知道,在他身上。”
秦川于是出了地窖。
地窖外,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憋在胸中的那种东西还是很沉重,半点没有散开。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恶她是知道的,而且没有人可以彻底终结这些恶她也知道,但她却不知道,这些恶为什么出现在了十相门的这个局中,这个精神体到底是谁?而这些,同十相门又有什么关系。
越来越多的不理解埋在心间,只教秦川愈发地憋闷。
恰时,闻讯而来的村民,更多的汉子手持各种棍棒武器踹门而来。
为首带路的,正是孩子那愣头愣脑的蛮子父亲。
“哈,”秦川勾唇,侧脸笑,“来得挺好啊!”
正他娘的气不顺啊!
语毕,秦川飞起一脚,再次将孩子父亲踹回原位。
而后,就近拎起一块泥砖,掂量掂量轻重后,眸子晶亮,只身战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