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奶娃子在前面跑,石木天刚拔腿追,却在小明哇哇乱叫地提醒里,折返抱上小明吭哧吭哧追。
奶娃子相当精明,捂着裤|裆专找各种草窠拉树洞子钻。
石木天刚顶着威猛的九尺男儿之身,护着怀中哭天抢地不允许自己的坐骑分毫示弱退缩的小明,一路狂追,好一个鸡飞狗跳。
事情的结果便是,一身剐蹭伤口和一身破烂衣服勉强蔽体的石木天刚和怀中一点伤损没有正在美滋滋吃糖的小明,一大一小,齐齐整整跪在了寨子祠堂。
“还不快给你二大爷认错!”老人拿着手杖狠狠敲打地面,相当的气愤难当。
上首,所谓的二大爷(奶娃子)也是一身剐蹭伤口和一身破烂衣服勉强蔽体,也正含着糖,神气盯住下面跪得板正的石木天刚和小明。
奶娃子辈分儿很高,竟是二大爷。
小明眨眨眼,在奶娃子的盯视下,觉得他理应就该在上首。
于是,他伸手拽拽石木天刚,石木天刚不应,他再拽,石木天刚还是不应,反倒将石木天刚身上本就稀碎勉强挂住的衣服彻底抓下,半边胸膛立即露出,上面条条道道相当醒目。
小明于是将糖果在嘴巴里换个稳妥的位置含好,裂开大嘴就要施展鬼嚎神功……
“停!”不等小明嚎出声,老人已经识破他的伎俩,“就算是将来的毕摩,也不该如此纵容!”
又伸手止住正要辩解的石木天刚:“你要是管不好,趁早交回来给我们!”
石木天刚便再不说话,只是相当恭敬地伏低身子,小明被这一吼,也忘了要哭的事,却没忘对奶娃子的新仇旧恨。
眼看着坐·石木天刚·骑靠不住,决定亲自动手。
于是,在石木天刚躬身的时候,他也朝前躬了身子,等石木天刚抬起身时,他人已经爬前三步,手相当快速地够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奶娃子晃晃悠悠的腿。
然后,在老人和石木天刚的共同喝止声音里,奶娃子一声大哭……
再然后,小明含着糖果趾高气昂地让石木天刚抱着胜利归家。
不同的只是,石木天刚脑门上多了一个包,手杖敲的。
毕竟,奶娃子不仅只是他辈分儿高的二大爷,还是老人的大孙子……
都说打人不打头,可见这场教训该是很严重的,也该给人长点记性。
然而事实却是,石木天刚头上的包还没消,小明的呼声便已经变本加厉地再次震动寨子、响彻云霄。
石木天刚也无所顾忌地一而再再而三用他九尺男儿之身同小明的各种敌|对|势|力做着战斗。
它们有时是溪水里钓不上来的鱼,有时是高高的树梢上摘不下来的果子,有时是鸟窝里掏不着的蛋,有时是山里不合时节找不到的菌儿……
石木天刚总是随喊随到,犹如小明的影分|身外挂,竟也成了寨子里老少常见的一道风景。
只是,每当石木天刚在小明的呼唤声中放下手头的一切事千里万里赶过去时,寨子里的人都难免摇摇头,有的还难免对自家溺爱孩子的老人或者媳妇儿叮嘱上几句:可千万别这么把孩子宠成个大废物。
然而,小明并不是个废物。
小明很聪明,聪明到任何巫门的本事,只要石木天刚教了,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甚至青出于蓝。
聪明到,即便小小一只还不会说话,他也本能地知道,他身上这些本事不能随便露出来给别人瞧见,所以,打架总是要喊叔叔的。
聪明到,他知道叔叔的身上和他父母身上都有很多秘密。
聪明到,他从不会问不该自己知道的东西,因为他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回答。
因此,他有恃无恐地接受着叔叔石木天刚的偏爱。
毕竟他的世界就那么大,他做到了他该做的,剩下的,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他只需要完美表达需求即可。
因为,剩下的做不做得到,那就是他叔叔石木天刚的事了。
也正是因着这层默契,石木天刚才把小明宠上了天。
然而,一切终究在小明六岁那年有了不同,而原因,还是因为小明的聪明。
最初,只是因为小明的阿爸阿妈回来时,石木天刚都要找各种理由离开,而小明虽然常日里不把石木天刚当个长辈看,甚至时不时也不大把他当个人看,但这种时候,小明还是有种古朴的观念不知从何处生出,那就是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
因此,六岁那年,他生日头天,小明没有听石木天刚的话早早睡下,不像往常一样听信石木天刚说的只要睡一觉,睡醒阿爸阿妈就回来了。
虽然,这样的话每次都不假,但那次,小明就是希望石木天刚能够留下,而他的性子又让他不愿意将这句话明说。
逮到他,再找个借口留下,这对小明并不难,而且,也无伤大雅。
这么想着,小明便睡不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