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赤红于是在那刻蔓延。
血脉中的承传完成逆转。
曾经在吴琳体内复苏的血脉此刻重新在吴琅体内完成生长。
巨大的痛苦里,吴琅只是笑着。
是了,就是这样。
他挥手,无尽空间中无数个他自己便在那刻睁眼,有了灵魂。
所有的人偶转动起来,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跑那瞬,前方出现了光,光亮里,一切消融!
只有他,唯一的他,立在了门前,将手放上了门把。
“恭喜你……”那个声音又起。
吴琅端站,没有回答。
“走出这扇门,你就是甲门吴家传人,十相门终极局也将为你开启。”
低垂的头于是抬起,露出赤红褪尽,只是尽黑的眼仁……
特护病房中,监护设备上传来急促的声响。
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其中抢救。
吴琅的呼吸已经停滞,吴琳换上了隔离服,握住了吴琅的手。
她知道吴琅身上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
但她还有一点侥幸,觉得一切或许还能够反转,或者停下来。
然后,最后,变成一条直线的监护设备再也没起波澜。
吴琳知道,来不及了,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针|剂,便被推入吴琅身体。
一开始,照旧没有什么反|应,躯体的死亡从来不是一瞬间的事,想要终结这个过程同样不是。
吴琳的泪就落下来,他攥紧吴琅的手,不知道怎样才能帮他。
巨大痛苦袭来那瞬,有很多东西顺着他们的掌心,从血脉之中剥扯又融入。
吴琳眼睁睁看着这个过程开始,却再也无法结束。
只有这样了,只有这样,吴琅才能活过来活下去……
监护设备上的直线突然跳了一下,而后,一路扬起波峰,再也没有停下……
是夜,吴琅醒来。
眼底赤红,似乎什么也看不见。
“姐,”下意识地,他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吴琳愣了愣,答了一个时间。
“龙城议事,开始了吗?”吴琅于是问得明白。
吴琳转过了头,不忍心去看吴琅这个样子:“没。”
“还有几天。”
“两天。”
吴琅于是安心,浅浅呼出一口气。
“姐,”静默片刻他又说,“我要过去。”
吴琳没有回答,只是捏紧了吴琅的手问:“你想做什么?”
吴琅同样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姐,你当年,想做什么?”
吴琳点头,她明白了,于是起身:“我去安排。”
“姐,”吴琅却又叫道,“还有局吗?我想进一场。”
过了密字铜锁,吴琅成了SS级玩家,他想带着SSS级的玩家身份去。
他,同人约定过的。
“你不想活了?”吴琳于是骂。
“姐,”吴琅笑笑,虚弱,“我可以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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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临近,龙城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人多起来,除了核心一圈十门的宅邸还能保持最初的井然,其他地方几乎都是人。
保姆车、帐篷早已将外围一圈占得严严实实。
车窗多半都做过处理,从外朝里看不出什么,帐篷虽也严严实实,但要掀开瞧上一眼也不是不行,只是,大家有种默契,并不真的做到这个地步。
毕竟,这些人都是拿到了十相门终极局参与资格的人,虽然进局的目的未必一样,但能混到终极局,又早早来了的人,目的自然都只有一个——终极局背后的秘密。
没人知道终极局背后有什么,但这个存在就像个饵,将那些闻得到味儿的人都引了过来。
终极局不开,任何的挑衅其实都没有必要。
因此并不吵闹,也没有过分的喧哗,反倒有种相敬如宾的井然。
然而,这终究只是表面,整个龙城看似安静,实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
但其中还有一些,似乎不同。
他们穿梭在保姆车和帐篷之间,将一些紧俏的信息用合适的价格出售,抑或收取。
他们是玩家掮客。
自然,有人的地方就有信息,有信息的地方就有买主。
只要给得起价格,什么样的信息得不到呢?
天还没亮,一人裹紧身上的卫衣,将帽子盖得严实,朝着外层玩家聚集处靠近。
四周都是躲在暗处窥探的眼睛。
即便熟门熟路,这人还是走出一身微微冒的冷汗。
拉开帐篷,由帐篷穿过某辆连接的保姆车,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