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伊丽莎白沉默地坐在梳妆台前,宝拉为她拆开头发,从镜子里窥探她的脸色。
“小姐。”宝拉放下伊丽莎白的头发梳好,她轻声呼唤着心思不在此处的她的小姐。
伊丽莎白回过神,扯不出一丝笑容,她沉默着没有回应。
宝拉不敢再打扰小姐,服侍着小姐上床躺下,这才离去。
那个戴着黑色眼罩的兔子仍躺在鹅绒枕头上。
伊丽莎白手放在那个眼罩上,顿了很久,她像是才回过神,把玩偶放得远了些。
金色长卷发掩住少女沉睡的面容。
夜已经很深了。
——
“塞巴斯蒂安。”
“少爷。”面容俊美,仿佛无所不能的执事举着烛火,安慰着主人,“明天我会去处理的。”
夏尔的眼神十分冷酷,他挑剔地看着这位执事。
塞巴斯蒂安噙着温柔的笑容,一动不动,接受主人的审视。
“你下去吧。”夏尔冷冷地道。
“遵命,我的主人。”
房门关闭。
夏尔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挡住脸。
他不能在那个恶魔面前露出丝毫的破绽。不过,想必他猜到了吧,满脸恶心的假笑,是在看我的笑话吧。
死去的人归来夺回了属于他的一切。
可是!那些东西已经属于我了!
夺走了我的一切的——我的哥哥。
夏尔愤恨又痛苦地闭上眼。
——
“少爷,该去教堂了。”
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响起。
夏尔不耐烦又疑惑地睁开眼,他什么时候说过明天要去教堂?
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
他站在教堂的门口,里面坐满了人。
可是其中大部分人,在之前都不承认他是凡多姆海恩的当家。
怎么会这么快齐聚一堂,甚至似乎在等待他?
这是什么阴谋吗?
“闭嘴,塞巴斯蒂安。”
身体不由自主地说话了。
“好的,少爷。”
夏尔的身体动起来,走向了最前面,然后转身站定。
他隐约看到了自己穿着白色的礼服。
法兰西斯姑妈端庄地坐在最前一排,爱德华愤怒地看着他。
大家都突然安静下来。
一旁的乐团奏响音乐。
夏尔从这种种迹象看出了什么,又被音乐当头一击。
这是婚礼!是谁和他的婚礼!
教堂的门再次打开。
米多福特伯爵挽着一个面覆白纱的少女入场。
夏尔看不清少女的面容,会是她吗?会是她吗?
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她,他依旧忐忑。
这是梦!
现实哪里有这么美好。
米多福特伯爵把少女交给他,说了很多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见。
就在此刻,夏尔发现他能控制这具身体了。
这让他感到慌张,都这个时候了,让他控制?
他不太清楚接下去的流程,会不会做错呢?
这具身体更加有力,这是他长大后的身体。
他来不及观察这具身体,他眼前只有面前的少女。
他深呼一口气,撩开了白色的头纱。
是莉兹。
少女长开的容颜十分明媚,是个大美人呢。
少年时,总是梳着金色双马尾的少女,此刻将长卷发优雅地盘成一个发髻,层层叠叠的白纱落在身后,发髻与白纱之间用五六朵冰蓝玫瑰装饰。
曼妙躯体上穿着由绣制着白玫瑰暗纹的丝绸制作的婚纱,装饰着白色蝴蝶结,裙摆处是大量折起漂亮褶皱的丝绸,抹胸处延伸出轻薄的白纱遮住部分手臂,白色蕾丝边装饰裙边。
少女穿着白色坠以珍珠脚链,脚后跟缝上了可爱蝴蝶结的高跟鞋,怀中抱着冰蓝玫瑰夹杂着满天星的手捧花。
他俯视着少女的面容。
这让他意识到长大后的身体是比长大后莉兹的身体高的,不由生出一丝喜悦。
莉兹拥有着白皙的肌肤,薄而红润,樱花般秀美的唇,祖母绿的眼眸深情地望着他。
他觉得世界静止了。
观众席传来善意的笑声。
牧师举起圣经,用吟唱般的声音道,“夏尔?凡多姆海恩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这位漂亮,聪明,贤惠的女士做你的妻子,永远爱她,尊重她,保护她,以后不管贫穷还是富有,生病或是健康,始终爱她,保护她,照顾她吗?”
“我愿意。”
他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