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假的,必定是有人装神弄鬼!”此话一出,倒有不少人应和。
慕归雨也在此时道:“殿下说的对,她们所见绝不是定安王,必定是有人装扮的。一如先前定安王府的那回,那逆言的主谋至今未擒,说不准便是她们干的!”
风恪脱口道:“不可能!”
三个字一出,慕归雨眼神不露痕迹地暗瞄了风恪一眼,目光难辨真意。
风恪手都开始发麻,刚刚那酒杯的似乎砸在了她的手里,一阵阵抽筋似的疼,灯光晃得眼晕,她恶狠狠瞪着这厅中的一切。
恰此时,换好舞装的子徽仪自侧门入厅,他手持长剑,还不明此处发生了什么,便这样不走运地闯进风恪的视野。
说倒霉也是倒霉,也该他倒霉,谁让他进来的时机太不好,风恪正愁无处发泄,见了他,抬手抓起金樽,劈头朝着他面门就砸了过去,“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满厅上百个人,风恪的金酒樽却只往子徽仪的头上砸。
子徽仪没料她会这般,猝不及防,脚还未停躲避不开,只来得及慌忙抬起手挡一下,那金樽毫不留情磕在他右手腕上,雕花杯沿狠狠在他皓腕划下一道血口。
金樽哐啷啷掉在地上,两三点血珠随之落下,染红了雕花。
可风恪的骂声仍没有结束,她像发了疯一般,抓起桌上的碗筷餐盘,发泄般朝着厅中少年猛砸过去。
“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给我滚!滚!滚!”
剧烈碎裂声混着骂声,彻底砸了这场宴会。
风恪腰间长长的组玉在动作间数次嗑上桌沿,蔓出十数道裂痕。慕归雨在旁暗暗瞥了一眼,眼神闪过一瞬的冷讽。
在骚乱中,这场宴不明不白地散了,所有人都凝着脸出来,一路出了楼台。行到岛边等船时,身后有人叫住了慕归雨,她回头望,见是荣恒威长女荣意书,便道:“荣大人。”
荣意书二十六,比她大几年,然二人相对而站,慕归雨之沉稳游余却分毫不逊。荣意书披着狐裘走到她身侧,望向前方湖水,远处小舟往返,两三点泛波。
“如何?”她问。
慕归雨道:“不知。”
荣意书笑了笑,眺望湖面,缓缓道:“要变天了。”
慕归雨微微轻笑,“早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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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龙涎香少有地飘乱了几缕。
武皇看着一路叫嚷着闯进来,此刻跪在殿中慌乱不堪的小儿子,一时愣了。
“你说,谁?”
“是皇姐!是皇姐!”风依云跪在冰冷地上,抓着衣袖,满脸是泪,慌乱喊道,“是我的皇姐!”
“我看到她了,她、她就在皇陵里,推开门进来了!外面好大的风、好大的雪,白,一片白,只有她是黑的!我看到了!我不会看错!”
他语气激烈,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一副受惊模样。殿中的两个老臣暗暗瞧着,不像装的,受了大惊吓,也难怪皇子会一路大喊大叫地闯进来。
武皇却仍愣着,一定要他说出那个名字一样,又问了一遍:“谁?”
风依云只好抹着泪道:“是我的皇姐,风临……是她……”
武皇摇了摇头,片刻,又点了点头,心中闪过一丝难察的喜悦,带出点释然,这种微妙的释然令她四肢都使不出力气,倒似被什么抽空了般,胸膛里都空落落的。
然紧接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情绪混杂而来,彻底令她的眼神阴了下来。她又有了力气。
在风依云的视线中,她轻轻弯起嘴角,用极为温柔的话音询问他:“太好了,这真是个好消息,你可告诉了你父亲?”
“我……”风依云刚欲作答,背后却没来由窜过一股冷气,叫他将话咽了回去。
告没告诉过父亲?回没回过栖梧宫?
他是没回的,可若直接说了,那么以他这个人与父母关系亲疏而论,出了这样的事,他受惊吓慌乱之际,第一个要找的不该是他平日里更亲近的皇夫么,为何先跑到这里?
若说回了……回了,告知了皇夫,却仍然这样跑来?那是谁的授意?
风依云霎时额前冒满冷汗,一时间告诉没告诉,回去没回去的念头挤满脑海。
最终,他横下心,道:“没有……没有。我怕极了,心里慌得很,一回皇城便只想着告诉您,不知该怎么办……这到底会不会是真的啊?母皇!”
武皇坐在椅上,脸上还挂着那温柔的笑意,端详了少年一会儿,轻声道:“好。你受惊也不宜走动,朕一会儿叫来御医,你便在此处休整一阵吧。刘育昌,带他去后殿。”
风依云心一惊,抬脸道:“母皇,我……”
武皇笑着打断了他:“你就留在这。”
是不容拒绝的五个字,是命令。风依云合上嘴,心知自己的随从也将被留在此处,怕是传不回消息了。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