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降爵,将风安澜封为靖水郡王。
可想而知,恭定亲王该有多珍爱这个风安澜。
这不仅是长女唯一的血脉,更是她整个王府唯一的继承人。她整个后半生的所有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而今却被一道圣旨给夺到楠安去了!
要她怎么能安稳!
恭定亲王疼得满头大汗,抓着妇人手挣扎又坐起来,气喘着道:“你……你这小儿……”
风临平静坐在她面前,道:“晚辈无意触怒您,但事实如此,您心中也清楚。而圣意之下,有谁会助,有谁能助小郡王回来?”
在恭定亲王陡然憔悴的眼神里,风临缓慢地露出笑容,一字一句道:“她们都不会,除了孤。只有孤。”
恭定亲王痛苦地合上了眼,苍老的手抓住床柩,良久不语。
这个时候的回答意味着什么,年迈的她很清楚。不过,而今的困劫与来日的困劫,与她又有什么区别?
再睁眼时,恭定亲王已做了决定:“吾会召来……能召的所有宗亲,余下的,便看你的口舌了……小儿,你最好言而有信……否则,吾哪怕拼却这条老命,也不会再由你们一脉戏弄!”
风临缓慢起身,对着榻上人躬身一揖,道:“多谢恭定亲王。”
却不知这句话又哪里不对,激得恭定亲王“啊”地大叫一声,又捂着头栽倒在床上,颤巍巍指着风临道:“走……快给吾走!可恶小儿,恨不能殴之!”
她为什么想打我?风临闪过丝疑问,但也仅仅是一瞬,行罢礼,她便离开了恭定王府。
只是在将出王府前,风临忽似想起什么,开口询问美妇:“这附近都住着什么人?”
美妇蛾眉微扬,半晌才悠悠道:“此处皆非富即贵……远的不说,近处东面,便有荣府与静王王府。”
风临面上略点头,一念头瞬息而过:那柳岺歌是从哪处离开的,荣府还是静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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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傍晚,荣府华堂中,刚刚归家的荣恒威卸去一身铠甲,正饮着娇侍温好的美酒,好不快意。
府里的随从掐着时候进来,满脸堆笑,是想给主人乐上添乐:“大人,方才府外来了个缙王府的小厮,说是缙王殿下又得了件宝物,惦念着您,着人送了来。”
荣恒威眉毛一挑,美滋滋地说:“快打开看看。”
底下人立刻三两个围上去,那大木盒有二尺高,搬着不沉,却贴了许多锦色封花,挂着锁,不大好开。几个人拿着钥匙捣鼓好一阵,才听到咔哒一声,忙不迭打开,将里头东西抬了出来。
荣恒威伸着脖子去瞧,待看清东西后,脸当即垮了下来。
那盒中赫然装着一株金塑石榴盆景,枝上挂着五个石榴,朝一个方向咧着大口,里面竟全都是空的。
“你说谁送的这无籽石榴?!”荣恒威暴起,“缙王?!”
仆人吓得跪倒在地,畏缩道:“是、是缙王府打扮的人啊……小的、小的应当不会看错啊……”
荣恒威道:“把那物什抬上来!”
几人赶忙起身将那东西搬到荣恒威面前桌上,荣恒威怒气冲冲地抓着金石榴整个翻过来,一寸一寸地用目光搜寻,终于在盆栽底部寻到了一行小字:
此地距我等仅八百里,再勉再励。
“混账!!”
荣恒威狠命将石榴撇到地上,大骂一声,然而紧接着,一股凉意慢慢攀上后背。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凝住,竟连怒也忘了继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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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府后,立时便有人上前来禀:“殿下,有位客人登门拜访——”
风临有些厌烦道:“又是谁?”
“是位名为月惊时的人,称是您的姻亲。我们让她入前府会客厅候着了。”
“哦。”风临脸色稍有缓和,“她何时来的?”
“回殿下,那人在您出府后不久便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嗯。”风临问清所在便直奔而去。路上她唤人问乐柏去向,听闻还未回来,不由蹙眉,派了人再去问。
及至会客之堂,门扉一启,风临便望见一位翩翩佳人立于堂中,其人抬眸望来,手中洒金绘梅扇啪地一收。
荷颜婉婉笑语长,神含秀,目清扬,袅袅聘婷扇漪香,闲花韵,柳腰身。
风临观其风姿气度,便知不凡,只是面上平静,走进来道:“女郎如何称呼。”
那女郎执扇一揖,颇具风度地说:“下官月惊时,字映雪,今年十九,兰陵人士,在家中行二。殿下可随意称呼。”
风临道:“名为哪两个字?”
月惊时笑道:“兔园标物序,惊时最是梅。”[1]
风临微愣:“惊动时节之惊时?”
月惊时道:“正是。”
风临表情有些微妙,片刻后道:“你们家起名可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