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怕把它弄丢了,还是戴在手上保险。】
嘉穗里取下手串握在手中,感受到它正在微微发热,她的头也如这逐渐变烫的珠子,逐渐沸腾起来。
她捂住头,感觉脑袋疼得要炸开。
【喂,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移牌焦急的声音,但嘉穗里已经没办法回答它。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恍惚,眼前的一切都如水墨般消散,光芒渐盛,逐渐聚拢汇总成另一幅画面。
在一个秋日的午后,阳光暖洋洋照在大地上,棕黄色的枫叶被扫在路边堆在一起。
年轻靓丽的女性眉眼弯弯,正揉着自己的手。
她的身后,是几个七扭八歪倒在地上的少年。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人,就不是这么简单喽。”她双手叉腰,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我会把你们的衣服扒光,绑在树上,把这附近的孩子全找过来,让他们看看你们的蠢样子,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搞霸凌!”
幼年版安室透站在她身前,有些犹豫地对她说:“算了,他们也没对我做什么,放过他们吧。”
“不——行!”她严肃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
“每次都这么轻易放过,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欺负你,对付这种人,就要一次性把他们打服,让他们以后看见你就害怕!”
小安室透耸耸肩:“我已经习惯了。”
女子有点生气地打了一下他的头:“你还很骄傲是不是!被欺负就要揍回去,不准忍着!不然我连你一起揍!”
小安室透:“……”
女子哼了一声:“让我放过他们也可以,你去揍他们一顿,这次就算了。”
小安室透皱眉:“不能随便打人,打人不好。”
“那我不管,你不打就我来打,反正我不是什么好人。”
小安室透看了看地上已经伤痕累累的孩子们,又看了看眼前蛮横的大姐姐,犹豫了一番,最终狠下心:“好吧,那我去。”
他主要是怕这个姐姐下手没轻重,打出事来。
“再重一点!揍肚子……用拳头啊笨蛋!用脚踢!踹他们屁股!”
在女子的监督指导下,小安室透艰难地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暴力行为,虽然是被迫的。
“干得好,不错嘛,以后就要这样,谁欺负你你就揍回去。”女子满意地摸摸他的头,“以暴制暴虽然不是什么好方法,但胜在有用。”
小安室透抬起头,他不是分不清好赖的人,当然知道这个姐姐是在帮他,只是方式粗暴了一点。
“谢谢。”他拘谨地说。
女子笑了:“谢什么,如果你以后碰到这种事,肯定也会帮忙的。”
小安室透踌躇一下,低下头:“其实他们也不算有错,我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
“这怎么是正常的?才不是!”女子忽然激动起来。
“你听好了,你跟他们唯一的不一样就是——你以后会长成超级、超级好的大人,正义、勇敢、热忱,拥有发光的人生,所以你不准自卑!不准难过!谁要是欺负你,那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
这一顿输出让小安室透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女子平复一下情绪,伸出手揉揉他的头毛,将他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别听他们瞎说,金发非常好看,我最喜欢金发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染一头金发给你看看,不过到时候你也长成大帅哥啦!”
画面定格在此刻,如水波纹一样泛起涟漪,又逐渐消散。
嘉穗里眼前如同电影转场一般,飞速闪过许多画面,她想定睛去看,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
她犹如置身一个虚幻的梦境中,正想强迫自己醒过来,下一个画面出现了。
女子站在某处大楼天台上,呼啸的风将她的大衣吹的猎猎作响,她脸上还是那副洒脱的笑容,面对着朝她走来的男子。
已经成年的安室透穿着警察学校的制服,比起小时候,目光中多了一份坚毅。
女子的目光落在他肩上的樱花肩章,又回到他脸上。
她双手插兜,笑嘻嘻地对他说:“你看,我就说你能长成大帅哥,被我说中了吧。”
安室透在她面前三米远处站定,看着她的脸,不言不语。他手上是一副手铐。
女子见他不说话,也不尴尬,她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看向他空无一人的身后。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其他警察呢?”
安室透终于开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成为罪犯?”安室透盯着她,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成人世界是很无奈的,哪能随心所欲,你又为什么要成为警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