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说:“走吧。”
他二人离开金骢台,回到曹王府,一路上,曹世矜都牵着范昕。范昕试图甩开过他,但他不依不饶,一定要牵着她。无可奈何,范昕只好任他牵着。
入了府,曹世矜仍不松手,牵着范昕往凝华楼走,路过园子,走过石山,他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石山后,沈芸儿现身,眯着眼睛死盯着范昕不放,眼里带着怨毒之色。
末家,昏暗的小室里,末隐将金骢台中的情形告诉天师。
不等天师表态,他那长脸的徒弟先急躁起来。
“为那范女换命之事迫在眉睫!”
“君上一向多疑,若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反倒可能坏事。”末隐解释。
天师若有所思地看向窗边,没有多说什么。
窗边传来动静,范昕顿住笔,扭头看去,思量片刻,起身走过去。
推开窗一看,果然是沈芸儿!
沈芸儿:“你不信我的话?”
范昕:“没有不信,只是……”
沈芸儿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问:“你敢不敢随我去见一个人?”
范昕警惕地皱起眉头,“谁?”
沈芸儿勾起一抹笑。
文玩店中,范昕见到了猴儿偷。
“……你难道不想知道,铁牛牛如今的下落?”
想起沈芸儿的话,范昕沉下心,逼视着猴儿偷,问:“铁牛牛在何处?曹世矜囚着他?”
牛牛哥曾帮过她许多,他若在曹世矜手上受难,她一定得救下他!
猴儿偷歪着脖子,挠了挠后颈,抿着嘴思量片刻后,很为难地说:“我不知夫人说的人是谁,夫人若有要紧的事,不如直接向君上说。”
他一面说着,眼睛一面往店外瞥。
今日来这文玩店,是沈姑娘约的他,他满心欢喜地等着,不期竟会遇上夫人,还是早走早好——
他再待下去,若是一时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君上一定不会放过他!
想罢,猴儿偷谎称有事,不等范昕再问别的,便一溜烟跑个没影。
恍恍惚惚回到凝华楼,范昕等在寝房里,垂着眼眸暗暗思索。
日落西山之时,曹世矜终于回来,在架子前放下长刀,解下披风朝她看来。
范昕坐在小榻上,望着他,犹豫再三,起身走上前。
曹世矜看着她走近,露出一抹笑容。
范昕站定在他身前,微微仰头望着他,目光十分坚定、勇敢,“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曹世矜闻言,微微皱起眉头,眼眸里流露几分疑惑之色。
范昕抿了抿红唇,继续说:“你在简阳村住的院子原本是铁家的,先前乱兵入村后,铁家婶子与牛牛哥便不知去向,今日我在街上,见着一个人很像是牛牛哥……”
曹世矜更加皱紧眉头。
范昕解释:“牛牛哥有恩于我,我想找到他、报答他。”
曹世矜舒展眉头,带一抹浅淡的笑,将范昕搂进怀里,“好,我命人去打听,你别多想,那人若是你要找的,我绝不亏待他,若不是,我便命人再去找,直到将人找到为止。”
范昕仰着脸望着他,细细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曹世矜笑着,不像在骗她。
范昕拿不准,靠在他胸口,垂下眼眸。
静默片刻后,她说:“谢谢你。”声音很轻。
曹世矜微微偏着脸,将下颌贴着范昕的发髻,唇畔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寒星般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狠意。
并州城外三十里的一处矿山中,铁牛牛带着沉重的铁脚铐、铁手铐推着矿石艰难前行,镣铐叮叮当当,他的手腕、脚踝上都已血肉模糊。
他已经两日未曾进食,再多的力气都已用尽。
浑身的满脸横肉的监工手执长鞭,催着他快走,见催不动,扬起鞭子便打在他身上。
铁牛牛摔倒在一旁,推着的木板车翻了,车上的矿石滚落一地。
监工骂骂咧咧冲上前,猛力地挥动鞭子。
“啪”、“啪”、“啪”!
鞭子无情地落在铁牛牛的身上。
“住手!”
一道声音传来。
监工停下鞭子,看去,顿时惶恐地退到一旁。
铁牛牛抱着头,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像一头快要被人折磨死的伤牛。
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跟前。
铁牛牛艰难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蠕动着,“恩人?”
曹午初命人将他扶起来,朝监工拂了拂手,示意他先行离开。
监工很为难地凑上前,刚想开口述说自己的难处,被曹午初一个阴狠的侧目吓住,夹着屁股、抱着鞭子,驱赶着其他劳夫逃走。
曹午初靠近铁牛牛,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