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哼,既是如此……”
——“阁主。”
正当二人于殿内怄气不可开交之时,忽闻殿外有弟子传声。
那弟子见着殿内似不太平静的样子,一时亦有些惶恐不安,想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只怪自己嘴快,那厢已报了阁主,当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垂首立于檐下。
曲静幽蔑了眼地上的宋千山,心气未消,因而额上仍旧堆着数层皱纹,好似重岩叠嶂,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何事来报?”
他尽量地压了怒气,开口问道。
那弟子见他问起,便拱手如实道:
“禀阁主,尾随的探查弟子来信,称……称……”
路上赶来时,明明在心中捋好的如何说的,可真到了殿前叫他说时,他反而紧张得结巴住了。
曲静幽本就因方才宋千山那席话心头郁结,又瞧着这弟子支吾卡顿着,那股怒火便又窜了上来。
“称什么?在阁中待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么!”
闻言,那弟子吓得慌忙双膝磕地,或是经着这一激,口中又蹦出几个字来:
“高……高逐晓……她……她……”
“她怎么了?”
这话却不是曲静幽问的。
宋千山听到那几个字眼,蓦地跪转过身来,亦将目光死死钉在那小弟子的身上。
“她跳崖了……”
“你说什么?!”
“跳崖了?”
几乎同时的,宋千山和曲静幽皆是惊滞住,发出不可思议的叹问。
那弟子见着二人这副模样,更觉心惊肉跳,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就要被拉去思清机去领刑杖。
由是,强理了理口舌,将方才的话重新捋直了,复述一遍。
“禀阁主,尾随的探查弟子称,他们跟到脚马山顶,见高逐晓自对岸的山崖上跳了下去,如今生死不明。”
“只是……”
他又犹豫片刻,不知是否该说,可想起方才支吾不定引得曲静幽生怒,便还是咬了牙直言托出。
“只是脚马山崖高万仞,从崖顶跳下,只怕是……”
“——不可能!!”
还未待那弟子说完,宋千山便已然猩红双目,斩钉截铁地阻断道。
似是有什么东西自心头骤然炸裂,将全身的血液点燃,叫嚣奔腾着,仿佛要冲破一切曾死死为之把守的关隘。
这决计不可能!
明明数日以前,她还好好的,她不是还拿广陵散救了众人么?若想要寻死,她于阁内有太多机会,又怎么会……
难道是……
再也无法抵挡那无数的未知,他猛然站起身来,也不顾旁侧两人的目光,径直往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
甫一抬脚走了两步,身后忽的传来一声暴喝,随即便感到一只坚硬枯瘦的手,死死地按在他的右肩上。
曲静幽本就叫眼前事搅得心烦意乱之极,又见宋千山恍若无人般的公然违抗师令,却又清楚他所为,绝不是考虑阁内安危,心下顿然怒气更盛。
“我让你起来了么?”
这话带着三分威严,七分压罚,又加之那只手上力气不减反增,宋千山定在原地许久,终于还是重又跪了下来。
冬日里,天气冰寒,便是木质地板,亦传递着阵阵冷意,只是此刻,他全然感觉不到任何自下而上的冷气,只觉浑身血气翻涌。如同一只苍狼,却叫人囚于一方小小的铁笼中,不得恣意。
“堂堂剑隐传人,那就那么容易便死了的?再派弟子前去探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有消息,立刻回来向我汇报!”
“是!弟子遵令。”
如此,那禀报消息的弟子便终于得以自殿内退出。要是他再在那处待一会儿,估计还没被阁主判罚,自己便先叫其中剑拔弩张的焰气灼伤了去。
但当下,他亦有些不解,为何少阁主得胜归来,二人却于殿内如是争吵。只是这些事情,在他本分之外,他无权,也没有能力和理由干涉什么,故而当下出了青云筑,将其抛之脑后算罢。
听闻这消息以后,宋千山与曲静幽虽同在一室之内,可彼此亦心知,双方所思所想,断然无可立时和融了。
大殿之内,死寂一时,戚然弥漫在每个角落,无声更胜有声。
曲静幽踱至殿门附近,背对着身后那人,语气较之方才平静些许。
“为师念你此回剿灭即皋门有功,故而虽未招降其门下子弟,却不欲降罚于你。可你三番五次目无尊长,顶撞于我,又全然不把为师的训诫放在心上,不思悔改,冥顽不灵,我若是再不敲打一二,只怕你日后更要变本加厉。”
“你既一日为宋消,便终生不能再做别人。沉溺爱欲,只会毁你道途,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