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刚才还对你爹娘说,若是接下来的绣活成了,你才能买了肉吃。”
项晚晚顿觉尴尬,转而却又笑着说:“哎呀,等你的腿彻底能下地走路了,还要过好几个月呢!这段时间,我要多接点儿绣活呀!不过,我最近接的活计,得先给你买个碗,否则若不是葛大人送吃的来,咱俩总是共用一个碗,有点儿不大合适……哦,对了,我还要给你找个布巾。”
见项晚晚又开始埋头苦吃了起来,易长行不动声色地,将放在枕边的那一些碎银子,悄悄地,悄悄地藏了起来。
用完膳后,项晚晚把那件被绞坏的苏绸拿了出来,给易长行看:“呐,就是这一件,如果我能把这件起死回生的话,我应该会赚一大笔!”
这会儿易长行可是彻彻底底地震惊了,他望着被剪了好些个大口子的乌墨色苏绸,讶异道:“这衣服算是毁了,你真能做?”
“试试吧!”项晚晚打了个呵欠,只觉得全身腰酸背痛,困意袭来。她便将这苏绸先收了起来,“等明儿再做吧!我刚去太湖仙楼的这一路,想了好几个思路,现在心底是有些想法的。不过,今儿可能是跑的路有点儿多,吃得又太撑,现在实在是太累了。”
项晚晚觉得,自己这会儿不仅是太累了,而且还有点儿晕晕乎乎的。幸而她的住处就在旁边小屋,临时在那小屋里铺了个木板,就算是床榻。虽跟地面距离太近,有些寒凉,但这会儿是盛夏,也顾不得什么了。
她推开屋门,当下就摇摇晃晃地朝着木板方向走去。可真躺在上面了,却又懵懵地想起:糟糕,今儿刚淋了些雨,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洗澡呢!
算了,我先躺一会儿再说……
谁知,项晚晚这么一躺下,便只觉得困意袭来,眼皮子刚一合上,便沉沉地睡去。
这么一睡,却只觉得全身酸痛,就连梦境中,她都觉得这儿那儿地都不舒服。直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在耳畔不断地响起,她方才心中一惊。
不好,是又下大雨了吗?
易长行那件刚洗的新布衫还在外面晾着呢!
这念头刚在脑海里萌发,她猛地睁开眼帘,谁知,眼前的情景吓得她慌乱了起来!
只见她不着一物地斜躺在一个大木桶里。
木桶里是漂浮着片片粉色花瓣的温水,温水堪堪到她脖颈所在,将她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其中。
仔细一闻,还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味儿。
更离谱的是,木桶旁边有着三三两两的侍婢,有的在帮她捏着胳膊,有的在帮她按摩脚底的穴位。这么一番情景,像极了她多少次梦里出现的画面!
她的心里似是有一根紧绷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弦,现下莫名一紧,旋即却是“嘣”地一声脆响。
断了。
“我死了?”项晚晚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侍婢们,懵懵地说。
谁知,这些侍婢们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站在她身边正帮她捏肩膀的一个小侍婢,笑着说:“姑娘可真会说笑,这里是药浴堂,葛大人把你送来,是帮你调养身体来着。”
“葛大人”三个字,瞬间惊醒了项晚晚的所有思绪。她猛地收回了被众人按摩的四肢,赶紧蜷缩进温水里,崩溃道:“我我我……我的衣服呢?!”
为首的一个姑娘似是领班,手捧着项晚晚的衣物走了过来,说:“这几天,我们已经帮你衣物洗好也晾晒好了,这会儿还洒了些香露,衣物又是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了。”
“这几天?!”项晚晚崩溃道。
“对呀!”领班将衣物放在旁边的软榻上,搀扶着项晚晚走出了浴桶:“姑娘这一病就是高热不止,前后昏迷了三天,昨儿晚上才稍稍降了热度。现在帮你用汤药浴身,应是好得更快些。”
三天?!
项晚晚的大脑一懵,暗道一声,不好!
易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