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最是伤害。若非这么多药保着,恐怕也很难恢复万全。”胡大夫从药柜里摸出一罐子小药丸,递给她,道:“这个你再拿回去吃,每天一粒,可保耳清目明。”
项晚晚谢过胡大夫,又从荷包里取出一些碎银子,让掌柜的一并算了价格。她的目光一低,却再度见到荷包里那个政小王爷的小像。
指尖轻轻碰触,那小像的触感刚席上心头,却听见胡大夫又说了句:“哎,就算是胫骨全身断裂又如何?就算难以恢复万全又如何?终究还有一方性命在。可若是中了剧毒,那就是在阎王殿那儿报了个名儿了啊!”
项晚晚指腹一顿,忙问胡大夫:“他……体内的毒怎样了?”
恰逢此时,掌柜的算好了银钱,将剩余的找钱递给了她。胡大夫见柜台旁还有其他客官,便引着项晚晚到了一边儿,说:“哎,还能怎样?战局这样紧,情绪不免有些许波动,最是损伤身子。不过……”
“不过怎样?”项晚晚着急道。
胡大夫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说:“不过,他已经叮嘱了老夫,若是你问起,一定要告诉你,他身子很好,已然康健,让你不必担忧。”
项晚晚怔了怔,心头仿若有一股子酸酸的滋味拂过。
“但真实情况不是如此,”胡大夫摇了摇头,说:“他要是再这么不知疲倦地忙下去,恐怕,身子被山月引的毒气给熬透了,那是早晚的事儿。晚晚姑娘,你的话最是疗效,你可得劝劝他。”
项晚晚沿着大街缓步走了回去,她满脑子都是胡大夫所言的这番。
可她在心底哀叹,她也想劝劝易长行,可她已经很久都不曾见到他了。
怎么劝?
更何况,易长行若是真对自己无情,那她倒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
可若是他对自己有情呢?
她依然很想和他做一对短命鸳鸯。
一起奔赴黄泉,一起过了奈何桥,一起去见她的爹娘。
想到这儿,项晚晚苦笑了一下。
他若真对自己有情,又怎能离开了这样久都不出现呢?
若是腿痛得无法行走,最起码,也该找个什么人来捎句话吧?
他能忙个什么呢?
皇上都跑了,百姓也都逃了,他还能忙个啥呢?
总不能是亲自出城找皇上去了吧?
……
项晚晚的脑子就这么一路东想西想的,没多久便回到了翠微巷。
可刚踏上翠微巷的青石板路,她忽而觉得,今儿翠微巷的内外,着实不大一样。
往常守护翠微巷前后的那些熟悉的官兵们,今儿见了她后,竟然纷纷下跪行礼,齐刷刷地躬身跪拜。
这么一番严肃齐整的动作,顿时吓得项晚晚还以为自己身后跟了什么大官儿,可转身望去,什么人也没有。
可这些官兵们行礼之后,无论项晚晚怎么拉他们起来,他们都仿若石雕了一般,动也不动。
为首的那个官兵小声地提醒了句:“姑娘,依咱们大邺的宫礼,你走过百步远,或者转了弯儿,去了其他巷子,亦或是进了屋子,咱们才能站起来。”
“为何呀?”项晚晚着急了:“寻常也不见你们这样呀!怎么我出去了一趟,你们都换了规矩呢?”
那些跪拜了一地的官兵们,他们虽然一个个都低着头,可项晚晚从他们的语气里,似是能听出一股子隐藏着的喜气洋洋。
因为,他们齐刷刷地道:“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项晚晚见拉不起他们,便只能作罢。依着他们口中的言辞,只有自己回了巷尾的小屋,这些人恐怕才能都站起来吧?
哎,大邺的宫规就是多。
不像他们卫国,对官兵,侍婢们,都无需这样大规矩的。
正这么想着,项晚晚的步履踏进了巷内。
一股子莫名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四处望去,总觉得,今儿的翠微巷,似乎……似乎就是不大一样了。
怎么自己仅仅是出门一趟,就仿若变化了万千一般?
难不成,房东秦叔要将这儿做整修吗?
否则……
项晚晚的目光向着巷内的其他小屋望去,却见这些小屋的门扉周围似是打扫了一番,就连青石板路中间的青苔,都消失无踪了。走在上面,全然没有半分滑腻的触感。对了,还有……
念头刚溜到这儿,项晚晚顿时头皮发麻了起来!
因为,她看见自家小屋的门是开着的!
糟糕,屋里遭贼了!
想到这儿,项晚晚向着小屋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