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刺绣小像此时此刻就在易长行的手心里,不过,他没有应答,而是闷不吭声地饮了一口甜酒。
项晚晚着实慌了,只觉得微甜的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可她努力地回忆刚才走过的路,打开荷包的场所,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你想见的人是……政小王爷?”易长行将一枚煎饺夹进她的小蝶中。
项晚晚怔在了原处,脑海中却依旧是不甘心地,恐慌地在想着刺绣小像可能丢哪儿了。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易长行的这个问句,而是失了好一会儿神儿,方才喃喃道:“罢了。可能,一切都是命吧!”
易长行忍着口中的笑意,点了点头,故作严肃道:“嗯,一切都是命。”
项晚晚叹道:“如果,这一切是爹娘在天有灵,对我的指引,那就罢了。若是有机会,今后再说吧!”
“你就这么想见一眼那个政哥哥?”
“倒也不全是。”项晚晚摇了摇头,转而认真道:“其实,前段时间我听李大叔说,这个政小王爷寻常都在外领兵打仗,是不大回城的。”
易长行点了点头,说:“不错。”
见易长行也是这般赞同的模样,项晚晚的心头更是失落了,她似是在安慰着自己,道:“罢了,等大邺得胜之后,他定是会回朝的。”
直到这会儿,易长行才放下筷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说:“晚晚,你很想知道这个政小王爷的事儿吗?”
这么一说,项晚晚反而笑了,她给他夹了一筷子莲花糯米藕,说:“知不知晓也就那样儿,对政小王爷的好奇,也不过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他确实常年都在外领兵打仗,”易长行淡淡道:“就是在离开你们卫国后,他回金陵城没多久,就被派去军营了。”
“啊?”这一点倒是项晚晚不曾知晓的:“他……那么小。”
“嗯,”易长行点了点头,口中却不咸不淡道:“当年,他们从卫国回来后,他的母妃没多久就薨逝了。再加上端王的母妃家世权利很大,先帝听了偏言,政小王爷被赶出金陵城,从此进入军营,也是唯一的出路。”
这一点也是项晚晚不知道的:“他的母妃……回来后就薨逝了?”
易长行想了想,道:“你们卫国是不是做排骨是一绝?”
项晚晚顿时心头一凛,想说,不是我们卫国做排骨是一绝,而是我的母后做排骨是一绝!
见项晚晚没有回答,易长行又接着道:“他的母妃本是先帝的宠妃萧贵妃。萧贵妃跟卫国的皇后学了红烧排骨的做法后,先帝爱吃,她也爱吃,更是因此而恩赏无数。由此一来,便是遭人记恨。那段时间,先皇后薨逝了有些年,却迟迟未二度立后。政小王爷的母妃,恩宠无数,也在先帝的安排下,开始统领六宫。虽没有正式封后,但这样的状态,自然是动了某些人的心思。”
“某些人?就是端王他母妃那边的?”项晚晚接口道。
“对。”易长行点了点头,说:“萧贵妃的家世较小,是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在朝中也没有可帮衬说话的人选。朝中商议立后的风声较大的,便是端王的母妃了。正巧,那一道红烧排骨,便成了致命伤。端王那边对一盘刚做好的红烧排骨动了手脚,说是萧贵妃下毒想要谋害先帝。”
“啊?”
“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萧贵妃为了自证清白,亲口验证排骨是无毒的。”说到这儿,易长行的音色有着微微的颤儿:“已被动了手脚的红烧排骨,又怎能清白?”
项晚晚猛然想起,易长行从不吃排骨。
别说易长行了,知道这事儿后,项晚晚忽而看着自己碗碟中的那块红烧排骨,也咽不下去了。
“所以,萧贵妃就中毒了?”
易长行点了点头,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闷声道:“不错。不过,端王的母妃,也不得好死就是了。”
项晚晚点了点头,她明白,在深宫中,这样的事儿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她的母后被她父皇这一生独宠,后宫再没有其他嫔妃,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政小王爷在今年春末,临危受命之后,便带着万千补充兵前往城外战场。在出发之前……”说到这儿,易长行的唇边有着一丝冷笑,“他赐给端王母妃一碟一模一样的红烧排骨。”
项晚晚心头一惊,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能料到的。
人世间,因果轮回,一切都是定数。
就好比,她辗转了这样久的时间,本以为快要接近政小王爷了,谁曾想,就连放在荷包里多年的小像,竟然都弄丢了。
“后来呢?”项晚晚喝了口甜酒润了润喉,又问:“后来,那个端王有没有发现他母妃的死,其实是政小王爷做的?”
“后来……”
“对!”项晚晚想了想,又道:“对,我好像之前听你们提起过,那个端王,就是名为福昭的吧?”
易长行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