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怎么也不会想到,非但没等来宫远徵,还等来了他受伤的消息。
在年年满脑子空白,连滚带爬的跑向角宫,敞开门的刹那,所有的医师都跪了一地。
围绕着身穿白色里衣,满身是血,躺在床上神色不明的宫远徵。
刚刚在上元节买的鬼神防灾的面具,此刻出现裂缝静静的摆放在一边。
年年当场一个哆嗦,耳边似轰鸣声响起,颤抖着嘴唇微微蠕动:“怎么回事。”
怎么上一秒还好好的个人儿,下一秒就在这奄奄一息了。
“徵公子……”医师都不知说什么,愁眉苦脸的面面相觑。
“我不听了,滚……”年年攥了攥拳,有些歇斯底里:“给我滚!还没死呢!跪这哭丧着脸给谁看!!都给我滚!!!滚!!”
“这……徵宫子,刚刚上好药……”有个胆大的医师没听劝。
“麻烦,滚出去好吗!”年年突然冷静下来,轻言细语,软糯的声线变得清冷,眼底冰冷阴森,气质开始发生变化,周身带出丝丝肃杀之气。
这一刻全然不像平时的年年,一身充满火花热情的红衣,在此刻也似成了索命的厉鬼。
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医师,漫不经意的一次敛眸,狠厉的如刀片切割,引得医师一阵畏缩,眼底充满敬畏之心。
“……是,年小姐。”医师们这才陆续离开。
年年冷眼看着所有人出去后,拿出绳索把门窗都锁死,施了点法。
这才慢慢的靠近宫远徵,看清他此刻的模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他来的呢?年年也很纳闷,刚开始只是因为被选中当新娘,觉得好玩,才搭台子,唱对手戏,可是渐渐的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从宫远徵每次回来,都会带回点不一样的小东西给她后,在一脸神气凑趣,或者每次出门的时候认认真真说自己去哪,几时回来认真模样,或者每次清晨忙完自己的小辫子小铃铛,再来给自己扎小辫子时乐此不疲的态度,亦或者每次被自己逗的脸红心跳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开始认认真真的想着对方,想着回狐狸山和长老说让自己下山历劫,用人类的身体正儿八经的谈个恋爱,又因为到时不记得这段经历而错过宫远徵,找不到来时的路,害怕的一拖再拖。
年年轻手轻脚的向前拢了拢宫远徵的衣角,并没有过多干涉,而是坐在床边微趴在其身侧,微眯眼神,顿时,周身开始散发出莹莹光亮,柔和的绿色的小星光逐步开始向宫远徵身上进发。
年年治疗的过程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看向宫远徵的伤口,这伤口倒不是致命伤口,只是切着动脉大出血看着渗人,实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宫远徵表面身体健康,没有中毒,没有任何症状,实则身体经脉已经千穿百孔。
年年稍一想就想到了,毒。
平时宫远徵制毒制药,她都不过问,就算去看,年年也只是陪着,从没看过他自己服药,也就没往这层想。
没想到,制毒解药所有的工序,他都在自己身上完成。
年年眼中有些薄怒,但又有些无可奈何,有什么话都要醒了在说吧。
于是年年又重新趴下,开始全身心的投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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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不知过去了多久。
宫远徵动了动手指,微微睁开眼睛。
手指像碰到了什么,扭头一看,旁边趴着只通体纯白的小狐狸。
很是虚弱的蜷缩在自己身侧。
宫远徵吓了一跳,又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喊人。
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狐狸,才发现,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身前的伤口也已经结痂。
他惊愕着,慢慢起身,不可思议的摸了摸伤口。
“醒了?”这时,干涩的声线突兀的响起,是宫尚角。
“……哥哥,这……”宫远徵没想哥哥在旁边,身体下意识侧身,伸手遮盖住小狐狸的身体。
“……我不会说出去的。”宫尚角一整晚没睡,现在有些低迷,但是洞察力还是在线,发现了弟弟神态中的犹豫。
“昨晚她进来后关闭房门,不许任何人进,今早发现房门松动,怕有意外,这才进来看看,没想到……”顿了顿,低声说道:“其他人被她说的无人敢进,放心,没有人发现。”
“……远徵,对不起,我……”宫尚角持续开口。
“哥!你说什么呢!”宫远徵急了,眼神充满焦急,没想到哥哥会和自己道歉:“是我太鲁莽了,不是哥哥的原因,对了,茶杯里有毒吗?”
“茶杯里没有毒,但是昨晚上官浅刺杀雾姬夫人,现在地牢中看押。”宫尚角拿起旁边的汤药,慢慢喂向弟弟:“来。”
“……上官浅是无名?”宫远徵探身喝了口。
“不是,她说不是,也说不是无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