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碗药(1 / 2)

第二碗药是什么。

林藏樾浑身上下都被方才那一刀断魂震得不轻,许久未能站起身。山谷的空旷沉默着送来盘桓不散的大风,她发麻的脑子在反反复复回想,第二碗药喝下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还是没有想起所以然来。

又一阵风吹来,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掀起。

或许是神力与体力都损耗得厉害,才会如此。九幽素女定然不会自己出现,林藏樾决定先往前走一走。

长刀一下一下地撑在地上,林藏樾踏在黑石上的脚步高高低低,从虚浮到逐渐恢复几分力气。山谷大如旷野,她只能顺着淙淙溪流往前走,苍穹是泼着暗血色的黑,云翳里透出一点昏暗的光,让眼前不至于是一片彻底的黑夜。

没有路,也没有尽头,走着走着,对时间的感知也弱了下来,分不清自己已经走了多久。这里明明开阔,却是没有出路的迷途。

林藏樾停下机械向前的脚步,抬手从掌间析出神力,朝前扫过。银纱神力大多数被黑暗吞噬,了无痕迹,唯有一点细而长的银丝被牵引着延伸至远方一处高耸山间。

林藏樾迈出下一步时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闪念从脑海里掠过,只是那念头溜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抓住。

那一缕银丝快要消失,她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芈徽子身上的金铃声叮叮咛咛,引着寒昭烬在火间来来回回。他在行走间,封神印系在身上的沉重玄铁链慢慢现形、变重,长长的锁链从虚无中来,沉重地拖在地上让他每一步都艰难无比,终于在依势行于最低处时,铃声安静下来。

寒昭烬跟着停驻脚步。莫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压过来,欲向鬼帝而来又止住前行的速度,一边忌惮一边虎视眈眈。

寒昭烬悄悄召出龙鳞鞭,负于身后,那些力量退得更远,像是更怕了。

“我劝陛下收起龙鳞鞭和神息。”芈徽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跑到极远的地方。

寒昭烬对着周身暗涌浮动的力量一副恨不得吞了自己的架势,十万分不解质疑,“这些是什么?”

芈徽子:“这些就是想要吸走陛下功德福泽为自己所用的贪念,若是陛下把它们吓跑,它们还如何帮你呢?”

寒昭烬更意外了:“本座为何之前没有见过?更何况贪念为邪,为何会帮本座?”

“若是来寻常问命,陛下为正,贪念为邪,贪念惧怕不敢靠近。可陛下现在是来逆天而行改旁人之命的,此时贪念便是陛下的正,它们自然也变成送陛下去寻命册的助力。”芈徽子咯咯笑得更厉害,“陛下,这世间的正邪难说得很呐。”

芈徽子的声音离得更远:““陛下应当明白,不打发了小鬼,谁带你见阎王?”

寒昭烬冷声道:“芈徽子,本座劝你不要存什么找死的心思。”

“找死的心思?”芈徽子的声音带上怒意,“我带旁人入问冥,如今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将魂魄融于虚无不使问冥发觉,难道还有比这更找死的心思么?”

芈徽子的话不无道理,寒昭烬思索片刻便点地腾空数丈,垂下眼帘往下看。

阁底翠火竟然经过聚散合离,最终拼凑出一张繁复巨大又怪异的符阵,他方才弯弯曲曲高高低低走过的便是符纹间的无数宽窄不一的空隙。符阵间聚起一簇一簇黑洞洞的影子,想来便是让寒昭烬感到压迫的来源。影子们密密麻麻挤在一起,让寒昭烬无端觉得有无数双饥饿至极的眼睛在盯着符阵中心的自己。

看到这般景象,即便是鬼帝也不禁有些惊住。

寒昭烬:“这又是什么?”

“祭冥开路阵。”莫名有一个粗哑苍老的声音与芈徽子齐声说。

芈徽子已渐渐与问冥合魂,司命阎王以魂力暂且压住问冥阁的意识,与此同时问冥阁也控住了司命阎王的音容。寒昭烬知道如此情形下的芈徽子无法再出诳语,担忧道:“本座魂魄不受功德。”

芈徽子和问冥阁:“陛下还有魂魄神脉。”

寒昭烬:“以神泽献祭,它们便能带本座找到樾儿的命册?”

芈徽子和问冥阁:“是。”

寒昭烬:“然后呢?”

芈徽子和问冥阁:“唯有穿过此阵拿到命册,陛下与吾才会知晓后事。不过陛下若是——”

寒昭烬打断问冥:“走。”

龙鳞鞭与鬼帝神息瞬间被收得干干净净,寒昭烬收起所有神力,毫不犹豫地坠落下去。

芈徽子和问冥阁:“……也不听人把话说完。”

绑在身上的封神锁链碰撞摩擦,闷响混乱交错。鬼帝颀长的身躯如同一片玄羽,轻而缓地落下。

他的神色没有丝毫恐惧,甚至有些焦急,恨不能即刻落入阵中,以贪念蚕食自己的魂魄为代价,为林藏樾开出一条生路。

芈徽子和问冥阁没了言语,但或许还有,寒昭烬不知道也听不到。

最新小说: 掳爱成婚:陆先生疼她入骨 被嫡姐逼做通房后 日常撩男神 蚀骨心尖宠:总裁的替身娇妻 半欢半爱:千金步步惊婚 荒年穿越成农家子,我有兑换商城 惊!废材嫡女竟是绝品御兽师 跃山海 成为外卖骑手后,投喂流放世子暴富了 惊!太子爷第九十九次提亲被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