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长相虽然还算儒雅,但因为暴怒,整张脸显出狰狞之色。
他宽厚的手掌高高抬起,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掌掴乔蕴。
乔蕴眼底闪过冷意,面上却流露出心如死灰的哀意,不闪不避,就这么迎着那裹挟着怨怼和不满的惩罚。
“住手!”
眼见乔蕴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模样,岑书笑看不下去了,她抬手扣住中年男人的手腕,感觉到中年男人似乎想甩开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继续施暴。
岑书笑涨红了一张俊丽面容。
怎么上来就打人呢??!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废了力气而显得气息不平,岑书笑压抑着怒火的嗓音略微颤抖:“你再动手试试!”
迎上中年男人错愕的神情,岑书笑怒火中烧,简直想一拳捣死乔蕴的这个便宜爹。
“不是,你身为父亲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就算了,你不想听她辩解,也不能一上来就打人吧?而且你甚至不问问自己女儿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受伤,那你来这一趟干什么,干脆别来了,晦气。”
“关你什么事?!”中年男人未曾想到还有小姑娘敢跟她顶嘴,下意识就想教训,但被岑书笑抢先一步。
“我说你这个爹要是不想当了,趁早和乔蕴断绝关系。像乔蕴这么优秀的人,外面有的是人想当她爹,等你老掉牙了走不动,想享受天伦之乐了,发现自己把女儿得罪得死死的,我看你后悔不后悔,到时候你哭着喊着都求不回来。”
林诗:“不愧是我岑姐,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就算没逻辑也能从气势上压到别人。”
乔蕴抬眸看过去,嘴角抽了抽,刚刚演出的那点子悲伤之情都没了。
“小狮子,你是想讨打是吧?”
林诗意识到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她赶紧补救:“啊!我是说岑姐牛逼。”
这还差不多。
乔蕴扶额:两个二傻子。
林诗紧接着好奇问道:“真的吗?有很多人想领养乔蕴?岑姐你咋知道的,其实我也觉得这位先生和乔蕴没有相像之处,能生出这么聪明的女儿的居然是个不问是非的蠢蛋,啧啧啧。”
岑书笑看她一眼,两人一唱一和,“是啊,某些人有眼无珠……你鬼叫什么?”
眼看着这两个小姑娘没完没了地diss自己,中年男人憋屈极了,这两人语速还很快,他甚至找不到插话的机会,于是大喊一声。
“啊——闭嘴。”
“哪来的小崽子,你算什么,敢教训我?”
中年男人脸色难看,阴骘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岑书笑的面容和穿着。
与记忆里某个人的面孔对上,那人清贵冷峻的面容总是不苟言笑,但每每出现在宴会现场,大家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眼前的小姑娘与那人有七分像,就是长的黑了点。
他有些不太确定,但又不想承担某种未知的风险,男人只好犹犹豫豫地问道:“你是岑家的女儿?”
岑书笑冷哼了一声,护犊子一样将乔蕴护在身后,“你管我是谁的女儿,你要是再这么动手动脚,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人来收拾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小姑娘家家整天把收拾别人挂在嘴上,将来结了婚不得闹翻天……”
岑书笑很是厌烦这种言论,每年逢年过节举办家宴,总有一些老顽固亲戚,指指点点认为她出格的行为必然影响婚假,不利于婚姻和谐。
总之就是怕她嫁不出去。
果然是清朝人最长寿,都21世纪了还活在封建社会。
离谱。
男人似乎想到什么,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笑不起来,眼神不善地望向岑书笑身后的女孩,“乔蕴,你是自己过来,还是等我请你母亲过来劝说?”
似乎知道这是原主的软肋,中年男人冷笑,“你那个母亲可不比我,我一向是见你认了错就心软放过了,你母亲可不一样,她要是不高兴了,什么样的折磨手段都能想出来。”
瞥见女孩苍白的面孔,乔父更是自得,“你现在过来,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晚了,我可就没这么好的耐心等你认错。”
这话简直不像一个父亲会说出来的,更像是主人对仆从的口吻,一副颐指气使,全盘操控的模样,看得旁人心疼得不行,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要默默观察女孩的表情。
女孩长发披肩,垂首不语,这幅被打击到的样子看得林诗这种乐天派都忍不住有些担忧。
但她并不像岑书笑一样,对着乔蕴似乎有一种脆弱滤镜,觉得乔蕴会被人欺负,林诗明明看到刚刚乔蕴身体紧绷,根本就不是那种会真的挨打的人。
在林诗心里,这一切肯定又是大佬的计谋,谁都可以吃亏,但乔蕴不可能。
因此,林诗在心里道,乔大佬!拿出你的气势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