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来了?”女生震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不来,你在这里要掀翻天了。”
岑书笑英气的面庞上闪过心虚之色。
男人却只是往岑书笑的方向瞥了一眼,便对乔老爷子正色道:“舍妹在家中随意惯了,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她向您道歉。”
岑书笑撇撇嘴,她最搞不懂自家大哥那副斯斯文文的做派,明明真实的性格那么强势,还要装作温和有礼的样子。
岑细羽见老爷子没吭声,他也不觉得尴尬,长腿一迈就在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晚辈今天过来,一是为了家里这个不成器的妹妹,二嘛……”
男人看了眼在小马扎上坐立难安的乔正业,笑不达眼底,“老爷子年轻时是京市有名的企业家,为人周全做事滴水不漏,一手将乔家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带着更上一层楼。”
这一连串的夸赞似乎是在为了某些事情做铺垫。
乔蕴静静地听着一老一少话里的机锋,浑浊的眼珠子和年轻人锐利淡薄的眼睛对视,空气中似乎也弥漫开了无形的硝烟。
这人明显来者不善,老爷子都顾不上自己那不成器的好大儿了。
乔正业如坐针毡,接触到乔蕴的视线时,脸上藏不住怨毒。
一片寂静中,有人打破了这股莫名沉重的氛围。
乔老爷子掀起眼皮,慢吞吞地说:“岑家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岑细羽薄唇微动,似笑非笑:“乔先生老当益壮,应当知道我这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两个人跟打哑谜似的,搞得岑书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悄悄用胳膊肘杵了杵乔蕴的胳膊,小声咬耳朵:“他们说的是华国话吗?”
乔蕴无语,眼神示意有屁快放。
岑书笑憋了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心里那个潜藏已久的疑问:“到底为什么说话要这么费劲,有啥事不能直说吗?我都听不明白。”
乔蕴:“不明白去玩吧。”
怕岑书笑依然听不明白,乔蕴补了一句:“这不怪你。”
她这一刻终于理解为什么岑书笑只是翘课一天,她大哥就立马打电话过来追问,试问一个公司的总裁,不说日理万机,每天处理文件也累成狗了,还有空关心妹妹的功课……
这能是因为什么?
乔蕴眼神带着一抹郑重,她对岑书笑说:“以后,我会帮忙监督你学习的。”
虽然她不是一个好人,但她无比认同岑大哥对于学习的执着,现在只有知识能够洗涤岑书笑略带空白的大脑了。
两个女孩之间的悄悄话在安静大厅里有些明显,岑细羽投过去一道目光,恰好对上长发女孩黝黑的瞳仁。
他好像一下子坠入了一个无边的地狱,那双眼睛过分漆黑,浓密的眼睫慢慢垂下,遮住了浓稠到无法忽视的黑暗。
岑细羽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在那一刻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东西。
有被血染红的白衣。
厚底的云靴下踩着的尸骨,还有一抹纤细的,持剑站立的笔直身影。
“岑家小子,如果是来问罪的,人就在这里,你直接带走就行。”
岑细羽说:“哦?看来乔老爷子已经做好大义灭亲的决定了。”
“晚辈敬佩。”
乔正业一下子坐不住了,“爸!”
“我只是烦了点小错,我以后会改的,就算你再怎么生气,您打我也好,冻结我的银行卡也行,但您怎么能把我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处置呢!”
“现在外面多少人正看我的笑话呢……我只是投资失败,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学!对,我可以学,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您不能这么对我啊!”
乔正业连滚带爬地跑向乔老爷子,期间还踩到溅落在地的花瓶碎片,自食其果的摔了一跤。
砰的一声,岑书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乔蕴也笑了,她温雅的面容泛起担忧:“父亲,没事吧?”
乔正业恶狠狠瞪她,深觉晦气,“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乔老爷子皱起眉,“你怎么说话的?”
他正打算训斥几句,就听见有人已经提前替他开腔了。
是岑细羽。
男人嗓音低沉悦耳,但说出的话和他那斯文俊美的长相完全不符。
“乔正业先生,我想这里最没资格说话的应该是你,如果我是你,现在已经羞愧去死了,而不是在这儿企图跪地求饶,让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丢了老脸去捞你。”
乔正业听了这话,脸青了又紫,但他属于吃软怕硬的那种,即使心里对这位岑家新任掌权人再怎么不屑,表面上也是不敢得罪的。
乔正业尬笑两声,企图倚老卖老蒙混过关,“小岑啊,你年轻有为是好事,但你也不能因为有了几个成就,就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