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鸣海遥的手放到端来的三明治上,引领她拿起,品尝——
“很好吃。”鸣海遥用另一只手接着碎屑,吞咽几口就极力称赞道。
夹心里的鸡蛋口感丝滑且细嫩,味道咸甜,奶味醇香;切边的面包松软、湿润。
她感觉岛崎亮有将蛋黄和蛋白分别捣碎加入蛋黄酱,还洒了一点点黑胡椒,就像就和外面卖的三明治一样复杂……
还有三明治再怎么样轻盈也就是两片面包加夹心,她抿嘴深思这单吃确实有点干。
此刻,冰冰凉凉的硬质玻璃猝尔怼在绵软的唇间——玻璃杯盛的牛奶流入口中——鸣海遥连忙吞咽。
“谢谢,不要了。”她抹去嘴角溢出的液体,而后抬手扶正对方握着的牛奶杯。
指腹碰到了他略微凸出的手指关节,一刹那的触感像被烫到。
因此有点害羞的鸣海遥认为岛崎先生很细心,尽管表达方式有一丢丢怪。
陡然一刻,她扶住杯壁的手落空,是对方将杯子拿了过去;随之又听见了牛奶灌进嘴里,玻璃杯平稳落在桌面的声响;接着,她的双耳被一双宽厚的手掌压住,头便固定在了原点。
“欸?岛崎——”她的问句只能说到半途。
岛崎亮俯身吻住鸣海遥,一口一口渡进牛奶,强迫她吞入、喝尽。
耳朵被捂住的时候,头颅内发生一切声音都会剧烈放大。鸣海遥听见液体涌进口腔埋没齿舌缝隙,滚动在喉头,再被吞咽的巨大声音。
世界变得微渺,似乎只存在于两人的口齿间。直至控制者放开她,世界才重新恢复伟大。
感官世界的一收一放令鸣海遥感到不适。
她不由后退,退到手肘猛地打在床头柜角,脸因刺痛而皱起,又细声吸气着摸了摸伤处检查情况。颊侧细软发丝轻微摇曳,薄而白的皮肤迅速泛起红肿。
岛崎亮吟吟轻笑着说:“撞痛了?不能为此减了我的好感值唷。”
“那我们来覆盖上一个错误选择好吗?”
他逐步逼近举止不安的鸣海遥,并从她的脆弱和柔软中汲取到某种激情,忍不住释放那陌生且狂热的爱怜。
岛崎亮在想:多可怜的女孩,真希望能从艰难的命运里保全她,使她免经受磨难与不被邪恶伤害。
至于自己是不是折磨和邪恶的一部分呢——他不在意。
“不舒服、很痛,真的,请不要这样。”
鸣海遥抽气,无法制止受伤的手肘被岛崎亮抓去。
他用齿尖如情人摩挲般咬着她的上下唇瓣,涂抹唾液,再吸吮干净,细嫩的舌头缓慢而轻柔地舐在红肿处。
“还疼吗?”
“不……”不知是回答“不疼”还是“不要这样”。
鸣海遥也不知道,只觉乎自己的感受很不好——像被黏糊糊的怪物虫子爬过,它扭动着软绵无害的身形,目的却是钻进皮肤啃食血肉。
感知能力令岛崎亮将鸣海遥惊悸的心跳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对症安抚道:“小遥不把牛奶喝完,不就浪费我的心意了嘛。”
她有异议,出声前嘴唇先“融化”在岛崎亮奉上温柔的吻里,从而忘了反驳。
一会,他将双方距离略微拉远,愉悦道:“覆盖成功咯。”
“其实如果你告诉我,我也会接受。”
日近正午,鸣海遥仍不忘对新认识的旧友举例阐明自己天生性格有多么软绵绵,又有多么好说话。
她希望他们能相处得更平和些,毕竟岛崎亮是要被自己“收留”一阵的人。
射入室内的阳光越发飞舞翩翩,窗框和布帘造成的阴影也越发浓墨重彩。空间一半光一半影,她站立在暖洋洋的光明里,只有影子连接着另一半的黑暗。
心不在焉的男人背对阳光,隐匿阴影里的五官尤为深邃。
“什么?哦,那只是一件小事啦。”他笑了笑。
分明是敷衍,鸣海遥却不好再说什么。
岛崎亮继而说明道:“我需要出门一趟。”他刚得知被打败的boss投案自首了。
“岛崎先生要出去大概多久呀?”她像是有日程安排生怕冲突一样地的态度询问。
“下午就回来。”
“好呀,我可以等待你回来再出去。”不然岛崎先生回来却进不了家门多可怜。
鸣海遥完全忘了岛崎亮是在主人在家、房门紧锁的情况下进入的屋内。
她希望对方能顺势问自己去干嘛。
调味市立盲特别学校毕业有差不多半年的鸣海遥,打算去买下周分别面试资料Key in人员和客服人员要用的正装——她即将成为视障人士里百分之四十拥有工作的人,或者是《残疾人雇用促进法》规定企业雇佣比例里的百分之二点二。
虽然也有新闻说机构和企业虚报情况严重,鸣海遥挠脸,她搞不懂这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