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你家楼下了,”女声对着手机催促道,“快一点。”
“已经来啦。”
铃野绘里香听见楼梯被一阶一阶敲动的清脆声音便知道鸣海遥没有说谎。
“我在这里。”她对渐渐清晰的敲击声喊道。
如此,鸣海遥逐步靠近铃野绘里香。
她们今日的目标是做漂亮发型和购置面试用的正装。嘴上同普通女孩一样闲聊着待会要与理发师沟通的言语,手持的白杖规律地来回使用两点式轻敲地面探查盲人步道同道路的边缘,沿着盲道朝电车站方向前行。
不一会,铃野绘里香好奇地开口道:“你亮哥哥呢?”
“他出门了。”
鸣海遥记得岛崎亮很早就出门离开了,不知道干什么去。
走之前倒是有把鸣海遥从软被里捞起来嘱咐了些话,可她睡得迷迷糊糊,一心只想点头打发走这人故而完全没记住……好像听到有什么晚上回家。
等她睡饱起床后,居然闻到肉桂的浓香,寻着香味前进,发现餐桌上有肉桂提子贝果可以吃——好开心!
岛崎先生人好好哦,鸣海遥如是想。
“真走了?恭喜小遥摆脱了罪犯!喝彩!”
乐呵呵的铃野绘里香挽住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杖折叠收起,两人靠在一起行走。
鸣海遥语气忸怩道:“只是出门啦,他说晚上回家——人家不是罪犯啦。”
她们过马路的时候听见了提示可以通行的低频鸣叫声,类似“啾啾”,像小鸟在交流。
又经由各种路面设施、声音引导,徐徐走进月台,停在屏蔽门前方的盲道上,伸手触摸着门柱上的盲文确认自己此处的线路、方向与车厢门。
“我觉得都这样了……那你就和他同居谈恋爱呗?”
鸣海遥摇头,“不一样。”
话刚落,她就感到自己的手臂被震惊的挽住者压紧。
“我认识的那个十八岁纯情少女去哪了……是打算狠狠享受一通性.爱再甩掉那家伙吗?”铃野绘里香思忖相同的年龄别人在搞限制级漫画剧情自己却连全年龄的都没有。
冷风将她们的音量与发丝一同扬起,被调侃的女孩立刻瓦解脸上的平静,微微垂下的头颅通红。
“绘里香误会了啦,”鸣海遥不知为何略显心虚地细声辩解道,“还有我快十九了。”
铃野绘里香可不觉得:“啧啧啧。”
行驶的电车到站,她们自发走到电车门旁边的空处,平平稳稳地靠着座椅畔的柱子和电车内壁。持盲杖去寻找座椅很不方便,还容易发生误会和冲突。
“可是,”鸣海遥迟疑地出声,“可是真的很奇怪啊,如果有个人闯进绘里香家里,发生了一些事,绘里香会和那个人谈恋爱吗?不会吧,这怎么想都不对。”
铃野绘里香一方面认为她开口说的还挺合常理,但另一方面:“原来亮哥哥在小遥心中也是罪犯啊——怎么想都是和闯入者睡觉的行为更奇怪吧!”
“啊……讲不清啦,反正很不一样的。”
听见好友陷入语无伦次的困窘,铃野绘里香兀然道:“对方强迫你的?”
鸣海遥眨了眨眼,眼帘下半掩着一双星星般漂亮的瞳仁,又大、又亮。可星星无法对焦般地乱飘,面颊小心翼翼流露着“微笑”。
身体在自发缓解压力。
“岛崎先生很温柔……等他离开就好啦。”旋即,她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方式。
“也是,哪天呢?”
鸣海遥说:“过一阵。”
昨晚的岛崎亮就是这样说的。
问完问题的她感觉他立时跩住自己的手臂,慢吞吞地把她拖过去,随呼吸浅浅起伏的身体轮廓抵在一起,布料与布料、皮肤与皮肤都紧密贴合,热烘得仿佛消融。
“得有一阵吧,这会正在兴头上呢……”
他的头抵在自己肩窝沉沉睡去。
恬静、安然的鸣海遥被身旁电车门开启的动静惊动。
电车的每一次到站,她们身旁都会匆匆来回许多人,每个人都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偶尔,角落里的她们会被鱼贯的人群更挤向角落。
铃野绘里香同鸣海遥靠得更近,“假如是正常重逢,你会想和他谈恋爱吗?”
“我对他只有儿时想象,没有真正了解对方,也是不行的吧?而且我觉得,岛崎先生只是在……”说到尾声,声音却戛然而止。
铅灰色的电车顶似乎漂漾着莫名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话说,他多大啊?”
“……”
铃木绘里香:?
“我小时候他就是高中生了,算算啊——”鸣海遥将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帮助深思,“大概三十岁吧。”
铃野绘里香沉默片刻,掏出手机:“HeySi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