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晚上十一点多，社区里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匆匆调查一番结束，警车也开走了。
谢晚秋望向窗外，附近的住户家家门窗紧闭，街头的路灯也暗了下来。
十多分钟后，收到短信的陆诗篇驱车赶来。
临走前谢晚秋衷心地谢过了店铺的老板，毕竟如果没有他，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人被拦在外头会发生什么。
坐上车，岑豫紧紧地挽住谢晚秋的手臂不肯松。
她眼眶隐隐有泪意，哭腔祈求：“小秋姐，我不敢一个人睡了，晚上你能陪陪我吗？”
谢晚秋没说话，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男人。
车窗降下，沈庭风埋头闷声抽烟，闻言清了清嗓子道：“晚上你睡我们房间吧。”
说完又问前排开车的人：“回程的机票定了吧？什么时候？”
陆诗篇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还有三天呢……沈总，怎么了？”
男人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见的严肃。
回到酒店，岑豫让陆诗篇把自己的行李搬过来，说什么今晚也要和谢晚秋挤一张床。
很快，枪声事件登上当地的媒体和国际新闻。
沈庭风身穿睡袍坐在沙发，腿上搁着笔记本电脑，拉长着脸沉思不语。
等待岑豫洗澡的间隙，谢晚秋出来问他：“晚上你就睡沙发吗？”
她目光一顿，看到男人浴袍敞开的前襟，露出胸口紧实有力的肌肉。
再看这一头略微凌乱的黑发，沉默不语的神情，和从前的形象相去甚远。
男人将眼神从屏幕上分开一些，落在她的身上。
“有客房，你们先睡。”
谢晚秋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他低声道：“没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说：“明天，明天我们回国吧。”
谢晚秋咂舌，瞪着眼睛问：“明天圣诞节啊，你不是说……”
“没心思了。”他瞥了眼浴室的方向，解释：“人是我带出来的，不能出事。”
谢晚秋想起今晚的意外状况，身处异国他乡遇到这种糟心事，换做谁都没有度假的心情了。
“行，那我先去收拾行李吧。”
她起身往卧室走，又过了一会儿，里间浴室的门也打开了，岑豫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脑袋问：“庭风哥，你不睡吗？”
沈庭风抹了把脸，他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吓人，只能故作无恙地哄着她说：“累了的话你们先睡吧，我再坐会儿。”
岑豫点点头，门又关了。
教堂午夜的钟声响起，一年一度的圣诞节来临了。
沈庭风醒了醒神，起身走到橱柜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紧绷了一晚的神经在这个时候得到放松，他回想起几个小时前那一幕，仍觉得心有余悸。
如果那家商铺锁了门他们无处可躲，如果他没有提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或者在躲避的过程中他们其中有人落队了，被汹涌的人群推搡、踩踏……
新闻不止一次播报过，因为聚众人群疏散不及时引发踩踏，从而造成人员死伤的事件。
沈庭风捏紧杯子，不敢想象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会怎么办。
倏然，卧室的门把拧动，谢晚秋穿着睡衣轻手轻脚地从里头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他不解地皱眉。
女人走到橱柜前，问他要了杯同样的酒，悄声解释道：“小豫儿好不容易睡了，你轻点。”
两人倚在橱柜旁的吧台上闲聊，话题自然是刚才那场突发状况。
“你吓坏了吧？”谢晚秋眯起眼，难得调侃起来：“看你脸都白了，还在担心小豫儿？”
“不止是她。”沈庭风一开口，被酒熏染过的嗓音带着几丝暗哑：“你们谁出事，我都会担心。”
谢晚秋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快了好几下。
屋内灯火通明，沈庭风的话说完，目光里带着几分似有若无、难以形容的情愫。
气氛莫名地变得有些暧昧了起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垂下眼皮盯着杯子里橙黄色的液体发呆，脑子乱糟糟的。
忽地，沈庭风朗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德语？”
他知道，如果今晚没有谢晚秋站出来和店铺老板沟通，他们根本等不到陆诗篇来接，直接就被人赶出门去了。
“我读大学的第二外语就是德语。”她似乎不想多谈，神色犹豫：“但只学了个皮毛，没什么用。”
男人笑说：“怎么会没用……今晚多亏了你。”
谢晚秋听完心情似乎不错，“那你可算是欠我一个大人情了。”
她半开玩笑地：“沈总，回头我能跟你讨个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男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