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梨又没来上班?”邵明发现,人一旦不顺心起来,就事事不太顺心,一股浊气郁结在胸口,他狠狠拧紧了眉头,“怎么三天两头的请假。”
他已经完全忘了是自己给人家放假这回事。
应梨一共请过两次的假,不巧都被邵明这个真老板撞上了,服务员只得给他赔笑,“您要吃点东西吗?”
邵明抬头看看这家小餐馆,选择扭头就走。
服务员还没松口气,这瘟神又折回来了,满脸的不耐烦,“知道她手机号吗?”
应梨是有手机的,只是没怎么见她用过,以至于邵明至今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不过同事之间自然添加了微信,服务员硬着头皮给应梨打微信电话,铃响了半天,那边却没动静。
邵明抓起了服务员的手机,直接给她发语音:“店里忙死了,过来上班。”
口气有些太冲,惹得几个客人不悦地侧目。
过了五分钟应梨都还没回,邵明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又问:“谢听风呢,真死西藏去了?”
“…老板他说是这么说得,但是我没有联系上他,应该已经去了。”
谢听风经常这样,一旦脑子开始抽风,他就会直接失联一段时间,谁都找不到。
“他这老板当得挺轻松啊,就光知道收钱?”邵明觉得真晦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先是纡尊降贵地抄了应梨的手机号来添加好友,接着不自觉地研究起了她的头像和签名,评价道:“真没意思。”
头像好像是她的学生证上照片,签名空空如也,名字也是简简单单的应梨。
除了中老年人,邵明还没见过谁实名制上网。
服务员凑过来看,发现应梨没回话,不觉有些担忧:“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邵明的舌头忽然被牙齿碰了下,疼得他心里一沉,连着语气也阴沉起来,“你什么意思?”
服务员懵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她建议着,“要不去她家里找下,我、我去看下入职信息表,好像有地址。”
邵明已经摸了车钥匙,“地址发我。”
应梨的家在老城区,连路灯坏了都没有人修,邵明停在了一栋楼下,眯着眼向上看去,觉得这居民房虽然老旧,却并不显得很破,很有几分复古的气息。
尤其是一户人家的阳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有几盆郁郁葱葱的植物垂落下了清翠静谧的枝条,安静地于夏夜之中沉眠,这好像童话里面的场景。
应梨并没有在入职信息表里填具体的楼层,但邵明认准了,这就是应梨的家。
老楼房里没有电梯,邵明只得步行,而且楼道里还没有灯,邵明打开手机的闪光灯照着路。
楼梯还算干净,邵明爬上四楼,确定了方向,抬手敲门之前,莫名有些心虚。
她家的大门是黑色的,不过上面被喷了很多红色的油漆线条,不知道画了什么东西。
邵明扣了扣门。
没有回应,他加重了力道,一连敲了三下,才听见里头卧房门被打开的动静。
“你又不带钥匙呀。”
应梨睡得半梦半醒,打开床头的小夜灯,踩着拖鞋哒哒地走出来。
邵明关掉了闪光灯。
她打开房门,还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说话时,有浓重的粘腻腔调,“姐姐,给我带吃的了没有。”
太黑了。
邵明忽然有点紧张,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一点,知道自己深夜造访的行为其实没什么逻辑。喊她回去上班这种话,也太过可笑。
“肯定没有。”应梨失望地闻了闻,又向前了两步,把身子靠过去,“可是我饿了。”
她还睡得不太清醒,靠在姐姐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腰,随后迟疑地发觉——这个人是邵明。
“饿了?”邵明搭上了她的肩,摸到垂落在期间的冰冷发丝。
满满的海盐气息。
他准确地捧住应梨下巴,随后俯身,本来心里瞬间被充斥着浓重欲.望,可他自己也没想到,这是浅浅的,轻轻的一个吻。
唯恐呼吸就吹破此刻暧昧又清凉的夜。
一触即离。
应梨站直了身子,她推了一把邵明,对方这才放手。
动作真干脆。
邵明脸上荡开了一点笑,他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温柔得好似不属于他,甚至带上一点磁性的腔调,“看你没去上班,我怕出什么……”
他的声音在应梨的耳边炸开。
——‘噗通’。
房门被重重关上,他的鼻尖甚至感受到了拍过来的风。
应梨还下意识地落了锁,随后便立刻掀开了客厅的灯,从穿衣镜里看到自己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以及胸口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
好让人生气的举动。
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