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梨想把自己藏起来。
她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所有少女心事,在这一刻全都灰飞烟灭。
谁会愿意当一颗火龙果,还让喜欢过的男生看见了。
Tony被慑得硬是不敢说什么,又听见那个男的不耐烦问道,“她给你什么参照了?”
小卡还在Tony的手里,他原本想要偷偷销毁,但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交出来。
看见小卡的第一眼,邵明就懂了为什么应梨要哭。
他无语地看了眼店长,“你们这破店,真的有开下去的必要?”
店长的冷汗都要滴出来了,“哎哎,这是我们店里的见习生……不是店里忙吗,就让他上手,练一下,真是对不起啊,小邵总,这是你朋友吗?”
应梨顺手扯了旁边的毛巾想藏起头发,她的胸腔还在无意识地起伏着,眼尾发着红,不愿意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只好转过头看去。
邵明也恰好望了过来,对视的一瞬间,他发誓自己不是有意为之,但是真的崩不住‘噗嗤’地乐了一声,又连忙捂住了嘴。
‘火龙果’哀怨地转回了头。
店长这下彻底明白,这个染头的妹子有邵明撑腰,他立刻让前台把染发钱还给人家,点头哈着腰:“那这事……怎么处理才好点呢?”
邵明也说不好,他迈着长腿,一路憋着笑走到应梨身边,随后慢慢地弯下了腰。
“欸…”邵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严肃点,他伸手搭在了应梨的肩膀上,安慰似的拍了两下,“小火龙果别哭了。”
说顺嘴了。
原来应梨已经不哭了,她自暴自弃似的捂住了自己的眼,声音已经哭得有些沙哑,“你说什么啊。”
邵明又顺手拍拍应梨的脑门,只接触了一下,又立刻撒开了手。
他怕自己的手也会染上这颜色。
其实说是火龙果都有些牵强,这个红色…实在不好形容,像是那种火鸡的毛。实在是很难想象,鲜艳和暗沉这组形容词,会同时出现在一颗头上。
“现在怎么弄?”邵明只能憋着笑轻声哄她,“只能染黑了。”
红色的饱和度太高,要是重新再漂的话,应梨现在的头发恐怕也别想再要了。
“我想染我的那个颜色。”应梨还是捂着脸,手肘抵住桌面,她很少有这么坚持又委屈的时刻,“我就是想染那个。”
邵明差点没找到自己的嘴巴,过了片刻,才磕碰着张口,“……不好弄吧。”
说完还在回味刚刚应梨的语气,有点像撒娇,不确定,他还想再听听。
应梨没再说话了,她的伤心显而易见,邵明叹了口气回头,“这头发还能重新再漂吗?”
“别忽悠我。”邵明警告道:“不能把她头发做毁了。”
他喜欢应梨留长发的样子,不想再叫她短回去了。
账户上突然被退了四千块钱。
李娟莫名其妙,她穿上外套,“别是出事了。”
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应梨那边还是没动静,Tony也没给她打电话,李娟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没敢带上应夏,只是叫了个酒吧里的一个男性朋友,预备去打架。
沟通到最后,还是只能染黑。
邵明克服了对这火龙果色的恐惧,上手摸了摸,感觉到了发质确实有些沙。经不起重新再漂染了。
“过半年再染。”邵明没意识到这个语气有多么宠溺,“到时候我带你去,找个靠谱的发型师,别哭了啊。”
店长和商场负责人惊奇地对望一眼。
应梨闷闷地嗯了一声,她突然想了起来,“我的小卡。”
这可是潘茵特别喜欢的一张小卡,她不想弄丢。
染黑倒是挺快的,这一回是店里的什么什么艺术总监亲自上阵,顺带把应梨要求的刘海剪出造型,二十分钟后,大概也就只剩下吹干了。
店长走过来大为吹嘘了一通,邵明看着也颇为满意,他在应梨的身后转了两下,“还挺像那个……富江的。”
应梨精神了一点,脸上虽然还有颓容,语调倒是亮了许多,“谁是富江?”
邵明勾了勾嘴唇,“一个大美女。”
他突然想起来,当时在奶茶店门口看见应梨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小葡萄长开之后,会是个大美女。
只是没想到,邵明真的有耐心等到了这个时候。
李娟往衣服里藏了一根钢管,她杀到商场五楼时,恰好碰见了应梨从理发店里走出来。
如果不是刚给应梨买得那条裙子,李娟险些认不出来,但她眼睛毒,发现了上段时间,刚在店里挑事的那个富二代。
身边的朋友也看见了,他不知道邵明曾经在酒吧里挑过事,当下‘嘶’了一声,“这不是邵明吗?”
本市那几个有名的公子哥,他之前也远远地见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