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由贪欲引起的公案终于结束了,四人不由感慨万千。
赵羽叹道:“贪欲生而恶行始。”
“是啊,贪而弃义,必为祸阶。当一个人开始贪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是踏上灾祸阶梯的一霎那。”白珊珊心有所悟。
“罪莫大于甚欲,咎莫憯于欲得,祸莫大于不知足。故知足之足,常足矣。”楚天佑摇着扇子,心情沉闷。
后来,嘉陵县的大街上,人们经常看到一个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疯疯癫癫的老头儿在街上逢人便说:“你认不认识我?我告诉你,我家可是功勋,先王盛赞过的功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家有下马石,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哈哈哈。还有还有,我家有丹书铁券,丹书铁券你知道吗?就是免死金牌啊,哈哈哈,做了什么都不用杀头的,哈哈哈……”
只要看见年轻男子,他就又哭又笑地追着人家喊:“叔平,叔平,你是我的叔平,你跟爷爷回家好不好?玩够了就回家。我告诉你啊,有爷爷在,什么都不用怕,爷爷护着你。我们家有丹书铁券,什么都不用怕,我们回家,回家……”
人们对他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么嫌恶地斥责一声:“疯子!”,要么摇头叹息:“真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是夜,楚天佑跟赵羽正在星阵上大杀四方,白珊珊敲门进来,手里拿了一封厚厚的信函。
“天佑哥,京城来件”,白珊珊压低声音说道。
楚天佑停下执黑子的手,扭头看了一眼白珊珊双手递过来的信函,却并不伸手去接,只淡淡说道:“珊珊,打开来看看”,便回头落下手中的黑子。
“好”白珊珊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封汤丞相的密函和另一封信函,是沔州府的文牒,背面被撕毁的火漆上依稀可见沔州府衙的印章,白珊珊从里面抽出了沔州刺史的奏疏。
“天佑哥,是汤丞相的密谏,内附沔州刺史的奏章”,白珊珊再次捧着公函递到楚天佑身旁。
楚天佑却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句“你来念”,便继续拾起被吃掉的白子。
“我念?”白珊珊有些怀疑。
“嗯”,楚天佑头也不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可是朝廷的官文啊,我怎么能看呢?奏章就更不是我能看的了。”
“无妨,我自己看了还得再向你们转述,不如你直接念出来省事。”说话间再落一子。
“哦”,白珊珊迟疑了片刻,慢慢展开汤丞相的信函念了起来:
“臣监国丞相汤乐叩请圣安,
自别圣颜,倏忽两载,蒙国主不弃,托以国事。臣恪勤匪懈,夙兴夜寐,以期文武同心,不负圣恩,惟愿国主早携太后同归,上合天心,下安社稷。
然我朝亦有不肖之臣,上负天恩,下欺黎庶,以安民之名,行贪墨之举,深负国主仁孝湣民之谕。今沔州刺史柴光耀上书,其辖下六郡五十三县官员,阴结党私,上下串联,贪墨成风,流毒日深。自郡太守至县令,与者甚众。沔州刺史伏乞国主早谴天使,予奸吏以重惩,还官场以清明,昭百姓以公明。
兹事体大,关乎国本,臣欲以国主之名恩遣钦差急赴沔州,襄助刺史,抑退奸吏,肃清吏治,还秀玉以原色,去明珠之蒙尘,遏祸乱于将起,昭圣德之巍巍。
微臣草上,叩请圣裁。特附沔州刺史奏疏,内有详情。”
听罢,三人俱是一惊,楚天佑夹着棋子的手也停在半空,蹙眉细细咀嚼方才白珊珊念的汤丞相信中所言。
白珊珊知事关重大,再次将奏章双手奉上,递到楚天佑面前,“这奏章,还是请国主御览吧”。
楚天佑不再犹豫,放下棋子,接过奏章,打开细看。白珊珊与赵羽都盯着楚天佑的神色,只见他眼神越来越冷冽,好看的剑眉越皱越紧,手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奏章都被捏得微微变形。
“岂有此理!”楚天佑声色俱厉地将奏章拍在桌上,大片棋子跟着跳了起来。两人甚少见他这般动怒,便知详情定比汤丞相说的更加严重。
“国主?”赵羽试探着询问。
楚天佑平复了一下怒火,以最平静的语气告诉他二人:“沔州刺史柴光耀在奏疏中说,沔州府自叶氏当朝,贪渎之风日起。上任后,他立志要整顿吏治,便一直暗中行事,其治下六郡五十三县官员,参与集体贪墨者,十之有三,还有未查出的,不知凡几。此事牵连甚广,他深感力有未逮,遂上书朝廷请求派遣钦差助他彻查此案,肃清沔州官场。”
“真是胆大妄为!”赵羽气得拍案而起。
“天佑哥,你是打算亲自去查吗?”白珊珊有些担忧地望向楚天佑。
“自然!”此时楚天佑已恢复如常,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突然站定,看向赵羽,吩咐道“小羽,你替本王给汤丞相回信,就说本王会携钦差亲赴沔州府彻查此案。同时着令刑部、吏部和大理寺与柴刺史暗中协同办案,了解本案的原委及涉案官员的职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