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佑来到太后的门外,听到里面太后和白珊珊的说笑声,从门口看到两人谈笑风生,宛如母女,他不自觉地笑了。那一刻,他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天伦之乐,他的人生要是能一直这样,夫复何求?
太后突然瞥见了在门口发呆的儿子,轻唤一声:“龙儿”,唤回了楚天佑的神思。
“娘”楚天佑笑着进了屋。
白珊珊转身看到楚天佑,愉快地喊了一声:“天佑哥”。
“嗯”楚天佑笑着朝她点头。
“你们聊,我去换一壶新茶。”说着拿起水壶离去。
“娘,您心情不错,孩儿就放心了。”楚天佑坐在母亲身边。
“是啊,本来我还挺担心的,可经过珊珊的开解,我也就放心了。珊珊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见多识广、能文能武、有勇有谋、细心体贴,又善解人意。”说着,她看着儿子的眼睛问道:“这几年,她也没少给你分忧解劳吧?”
“是啊,珊珊跟小羽都是孩儿的左膀右臂,为孩儿分忧解劳。这两年多,幸亏有他们。”楚天佑笑得明媚。
太后想了想,又一字一顿说道:“正好我没女儿,珊珊没母亲,我倒是希望回去以后她也能日日陪伴我,可惜她要回自己家。”太后说的时候小心观察儿子的神色。
楚天佑有一瞬间的错愕,收敛了笑容,然后很平静地说:“她自然是要回自己家的。”
太后在心中叹息,儿女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她按下这头心思后,换了心情问道:“龙儿是有事要跟我说?”
“是啊,娘,孩儿跟娄卿都安排好了。”
“嗯,这事珊珊跟我说过了。”太后眼含深情地看着儿子的脸,这张酷似亡夫的脸。她一边帮儿子理鬓发,一边坦然地说道:“龙儿,你长大了,是个英明果敢的君王了,为娘信你。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不必顾虑我,我要做的,就是不拖累你。”她掸了掸楚天佑的肩头,抚平他的衣襟。
“孩儿多谢娘的理解。”楚天佑胸中激荡,抱拳朝着自己的母亲行了个礼。
“起来吧。”太后拍拍他的手。
他们接着就在府衙休息几日,连门都不出。
“徒弟,石头脑袋什么时候回来啊?”丁五味觉得每天闷在府里,跟坐监一样,实在难受。
“明天就该到了,怎么,想小羽了?”楚天佑好笑地看着他。
“谁想那块石头?只不过,他回来我们就能离开了。”
翌日,赵羽果然按照计划回来了,只不过他是偷偷潜回来的。后来,霈州府衙又来了一支队伍,是御林军和国主、太后出行的仪仗,带着龙辇、凤辇。
这支队伍在霈州府引起了轰动,人们纷纷猜测:难道国主来了霈州府?听说国主微服私访,说不定真的来了。那凤辇又是谁的?没听说过国主有王后,这是找到太后了还是在民间选了王后?毕竟,当初国主出宫寻美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半日,国主带着后宫驾临霈州府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府衙门前都挤爆了,人们一个个兴趣盎然、拭目以待,还有打赌的,赌凤辇里坐的到底是太后还是王后。
御林军和仪仗队仅在霈州府休整了一日,便护着国主、太后起驾回京。身穿明黄广袖衮龙袍、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的楚天佑,不,现在该称他为司马玉龙了,他扶着头戴九尾凤冠、身披曳地三尺绣金銮凤袍、挽着七尺织锦彩凤披帛的太后上了六乘的凤辇,自己则登上了六驾的龙辇,赵羽骑着高头大马随侍在侧。
整个仪仗队规模浩大,最前面是两列金盔银甲、挎刀执槊的御林军侍卫,随后是引驾仪仗,手执十二面龙旗:风伯、雨师旗各一面,雷公、电母旗各一,木、火、土、金、水星旗各一面,左、右摄提旗各一面,北斗旗一面。
引驾仪仗后面才是国主和太后乘坐的玉辂,也是整支仪仗队的核心,守卫极其森严。国主的玉辂由太仆卿驾驭,前后有数十位驾士簇拥,分左右,充禁卫,围子八重。
以龙辇和凤辇为中心,前后对称地配备十二个仪仗队,车驾齐整,阵仗鲜亮,旌旗飘扬,鼓乐齐鸣,多而不乱,庞而不杂。
丁五味充当近臣,骑着一匹温顺的小马跟在龙辇旁边,看着庞大又气派的仪仗队,他是真的长了见识,嘴就没合拢过。遵循司马玉龙的安排,白珊珊随太后上了凤辇,贴身侍奉。
此处离京城不远,只有十几天的路程,再者,司马玉龙心中有谋划,因此队伍行动缓慢,走走停停,每到一处都驻跸行宫。
夜里,司马玉龙在行宫的书房批阅奏本,习惯性地吩咐:“珊珊,帮……”可就在抬头看见随侍在侧的内侍和宫女时才猛然意识到,不是白珊珊和赵羽侍奉在侧。
内侍赶紧躬身询问:“国主有何旨意?”
“噢,帮本王磨墨。”
“遵旨”内侍小心翼翼地将墨块置于砚台中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