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上菜的间隙,司马玉龙才得空好好看看白珊珊,跟她说说话。半个月没见,自两年前相识以来,他们从未分开这么久。刚刚一进门他就注意到她的脸了。确如丁五味所说,已经开始掉痂了,恢复得不错,还好还好,否则她还不知要如何沮丧呢,他这辈子都不得安心。
“珊珊,伤势恢复得可还好?可有什么不适?”司马玉龙边净手边问。尽管丁五味和太医令已经汇报过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白珊珊收回刚要放进水盆的手,恭敬作答:“回国主,一切都好,没有任何不适。”
正擦手的太后和净手的司马玉龙闻言都是笑容一僵。
司马玉龙从宫女手里接过帕子,边擦手边说:“珊珊,我曾对你和五味说过,我不喜欢你们这么称呼我,私底下,还跟过去一样。我不缺臣子,我需要朋友,嗯?”他的眼睛里带着希冀,让人不忍拒绝。
“可……这里是宫禁。”其实她也不喜欢他们如此生疏。
“到哪儿都如此。”
白珊珊偷偷看向太后,太后满眼含笑,并无任何不悦。
“好……天佑哥。”
司马玉龙重新眉开眼笑。
菜端了上来,太后一个劲儿招呼他们两个吃。
“珊珊,这个红烧兔肉很好吃,你尝尝。”太后热情地指着一盘兔肉,可白珊珊突然面色一僵,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太后不解。
“呃,我……”白珊珊一副为难的样子。
“母后,珊珊从不吃兔肉。”司马玉龙替她回答。
他竟知道?白珊珊诧异地看他,他却只是对她笑笑,并不言语。
“哦?这是为何啊?”太后好奇地看向白珊珊。
“我猜,大抵是因为珊珊自己属兔吧?”司马玉龙含笑看向她,面有探询之意。
他……他居然连这个都猜到了,白珊珊一时有些脸红。
“珊珊?”太后向白珊珊求证。
“呃……是,太后。”白珊珊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
“既是这样,那我们不吃兔肉了,不吃了。”太后笑呵呵。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司马玉龙也不着急回翠微宫批阅剩下的几份奏章了。饭后白珊珊见天色不早,便请辞,太后也不强留,只是让司马玉龙回翠微宫时顺道送她一程。
司马玉龙没有乘辇,他带着白珊珊在前面走,宫女、太监不远不近地跟着。本来白珊珊是落后司马玉龙半步的,可司马玉龙坚持让她并肩走,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民间的日子。明明才半个月没见,却好似过了半年。
宫里的夜极静,夜色无边,宫灯里的烛火明明地照着满地的亮。一勾清浅的新月遥遥挂在天际,夜风带着合欢花香徐徐吹来,把这个夜晚薰出一种莫名的诗意来。
他们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并肩走着,也觉得无比的心安。
“母后很喜欢你。”司马玉龙眼睛里全是笑意。
“太后慈爱又宽厚,待人很好。”白珊珊发自真心地回答。
“伤真的没事了?”司马玉龙突然偏向她,柔声问道。
“嗯,都好了。”白珊珊温顺地点点头。
“还是要当心,小心将养,可不要落下病根。我……实在太繁忙,一直抽不出空去看你。”司马玉龙替白珊珊撩开她头顶上方挡道的树枝。
“别这么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刚回来有多忙,五味哥都跟我说了。你……不要总是忙到那么晚,要当心身体。”想起丁五味说的他有时批阅奏章到子时,她就心疼。
一阵风拂过,白珊珊微微紧了紧袖口。
“冷?”司马玉龙询问。
“啊?没有。”这都被他发现了。
“赵公公!”司马玉龙朝着后面高声唤了一声。
“奴才在。”赵公公立马快步小跑了过来,躬身听候吩咐。
“你去把本王宫里那件湖蓝色缎面披风取过来。”
“是”赵公公领命快速离去。
“天佑哥,不用了,真的不用,我没那么娇气。”白珊珊连连拒绝。
“你在宫外,不是受伤就是生病,要么就是中毒,吃尽了苦头,一路奔波,又没好好调养。如今回来了,自然要好好保养,况且,你伤势才好,元气尚未恢复,更不能大意,知道吗?”他眼里的关切之情和怜惜之意浓得化不开。
“嗯”白珊珊在他的注视之下呆呆地点头。这个时候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
“在家都做些什么呢?”司马玉龙随意问道。他倒也不在意她说些什么,就是想跟她一起走走,说说话。
“也不方便出门,闷在家里实在枯燥,就看看书、练练字、画画、养花种草,偶尔练一下乐器,时间久了,都生疏了。哦,对了,你和太后送我的小玩意儿很是有趣,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