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草原,风一吹就能燎原整个世界。
抬眼之间,黑压压一群人气势汹汹逼来,场面一时宛如电影《古惑仔》中的帮派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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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那年的自习课上,班里几个混混男生扎堆在后排讨论着“铜锣湾扛把子”、“山鸡哥”、“洪兴十三妹”等各色道上人物,声音夸张又刺耳。
苏怀南正拿着练习册核对答案,答案印在练习册最后几页,她没有像班里大多数人一样为了方便翻阅而把它撕下来,她喜欢保持书本的完整,这是她对于学习特有的仪式感。
选择题又错了5道,她懊恼着自己的不开窍,眉头紧皱,练习册被翻得哗哗响。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和动作,在别人眼中会产生什么样的误会。
前排的动静吸引到了王浩的注意,他望向斜前方的苏怀南,冷哼一声,对着身旁的两人揶揄道:“哎哎哎,小声点儿,别吵着人家好学生学习。”
王浩的声音很大,似乎故意让苏怀南听见。
她后背一凛,觉得可笑。
幼稚。
知道“铜锣湾扛把子”又怎样?知道“山鸡哥”又怎样?知道“洪兴十三妹”又怎样?
又不跟着他们混。
知道三角函数,知道sin、cos……知道欧姆定律,知道电磁转化……知道一般现在时,现在完成时……就好了啊。
决定未来的是中考,是高考,是……明川。她从来没敢将自己的野心曝于白日之下,只是此刻,这株满是荆棘的花朵,终于破土而出。
苏怀南转身看向王浩,目光平静:“这是自习课,你们的确很吵。另外,我成绩跟你们比来确实算好学生,但这不够,我没想跟你们比,比你们好也没什么可骄傲的。所以,不必在这儿用好学生三个字冷嘲热讽。”
于是,周六那天,苏怀南反锁书房门,一口气将六部《古惑仔》全部看完。
她才不是死读书的人!才不是!
后来,苏怀南的MP3中多了一首时常单曲循环的音乐,每当音乐想起,她就幻想着自己长大能长成小结巴那样,遇见一个像陈浩南一样爱她的人,即使死在他怀里,也心满意足。
事实上,她想多了,且不论电影中黎姿的巅峰颜值,苏怀南那婴儿肥的肉脸盘在十年后也没能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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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南觉得可笑,竟然还能在这么紧张的情形下溜号想起多年前的一桩小事。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陷入二十班男女生的攻击范围内。
安静紧张地拽了拽她的衣袖,“我去!姐妹儿!你这么勇的啊!”
她这才慌了神,双脚却已经发软僵硬,求救式地向安静惨然咧嘴:“对不起啊。”
“对不起你四舅奶奶个腿儿啊!不行还站最前面!傻啊!”
安静恨铁不成钢,用力将苏怀南拽到自己身边,拉着她连连后退。
“来啊!别怂啊!早就看你们不惯了!”二十班人群中又冒出一声挑衅。
“都冷静点儿,裁判说了算,别激动!”
韩穆杰与二十班班长试图控制场面,可是操场上已经乱成一锅粥,纷杂的叫嚣声和看热闹的唏嘘声,将他们的声音完全掩盖。
黑压压的人群让苏怀南感觉到窒息,眼中升起一片氤氲。她抓紧了安静的手,盯着步步紧逼的二十班众人,几乎在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倏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像盾牌一样护在了她面前。
阳光倾泻而下,给少年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怀南恍惚间产生了幻觉。
是神仙吗?
那人侧过身,平淡的语气却给苏怀南注入了十分的勇气,“别怕,在我身后待着。”
少年俊朗清秀的侧脸定格住了时光,是陈忆北。
这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被人护在身后,此刻的苏怀南莫名地感觉无比安心,仿佛只要有陈忆北在,即使前面是千军万马,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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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天边风已起。
只想依依看着你。
夜阑人静会否仍可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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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音乐旋律在脑海中蓦然响起。
苏怀南想起了小结巴死后,陈浩南遇见了跟她一模一样的端木若愚,在端木即将离去时,他轻轻的抓住她的手臂,慢慢地把她拉进怀里,双手环抱她的那一刻,整个人像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归宿,那种踏实宁静让人动容。
此刻,她感受到了那种踏实的安全感。
严缜也跻身过来,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语气更是不容一分质疑:“今天随便你们怎样,我们七班奉陪到底!但就一点,不许动女生!”
二十班挑头的几个男生见两人态度强硬,倒不敢轻易行动了。
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