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南耷拉着脑袋,这次,她并不打算应和安静的idea。
“所以就更应该出去浪啦,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安静向来不跟苏怀南的扭捏废话,熟练地轮起胳膊架上她脖子,直接拽向校门。揽子之脖,将子掳走。
赵琬琬发完成绩单后也跟了出来,她每次考试都稳居全班第二,家长会不过是应付学校的形式而已,根本不用担心。
“哇哇哇!是我们家金希澈!”
“哇!这张!这张帅!”
可惜,刚出校门的两人,就被书报亭中时尚杂志上的俊美男人勾引了,滋儿哇乱叫。
苏怀南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呵,女人,见色忘友。
她叹了口气,本来也没什么心思玩,随她们吧。索性坐到一旁的林荫道上,双手往后撑着凳子,仰头闭上眼,听着林间的画眉对唱。
“你来过学校几次?知道我读几年级了?我说过,我从来没不承认那个女人!她有什么资格作为家长来参加?”
少年愤怒清冽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耳畔响起,苏怀南睁开眼,偏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竟是陈忆北。
她瑟瑟地缩回脑袋,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在粗壮的树干后。倒真不是故意要窃听别人的秘密,只是此时刻意走开反而会撞见,气氛更加尴尬。
“开学那天,是我妈的忌日,你却陪那个女人去产检,是我一个人去给我妈扫的墓。她是因为什么死的,你应该都忘了吧?你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陈忆北的声音一度度冷了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中发出的。
“总之,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出现在我学校。而你,爱来不来,以后我的事,你都不要管了!反正无论我干什么,无论我怎么折腾,你都不在乎!”
陈忆北面色冰冷地挂掉电话,在原地垂首沉默了良久,手心里不知何时被撕碎的纸片散落一地。
树干后的苏怀南双手捂嘴,两眼失神。
原来男神也有如此辛酸的秘密。
陈忆北颓然走远。
苏怀南蹑手蹑脚地上前捡起地上的纸屑,抬头望向那萧索孤独的背影,犹如一只困兽。回想起他平时在人前玩世不恭的样子,心中泛起阵阵苦楚。
短短的几句话,几乎已经可以完整地拼凑出一个悲伤的故事。
他应该很希望爸爸意识到对妈妈和自己造成的伤害吧,他应该恨死了插足他们幸福生活的那个女人吧。他试图通过叛逆、出格等一系列自以为可以反抗爸爸的方式,企图让他正视自己的错误。
但看来很可惜,他这些行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连真正的自己都失去了。
---
苏怀南提心吊胆到深夜,爸爸还没回来。晚饭时打过电话回来,说有朋友聚会,会晚点回来。
还能有心情去参加朋友聚会,应该是心情不算太糟糕吧?
但有没有可能是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成绩这么烂,感觉生活无望,去找朋友借酒消愁去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渐渐变得缥缈。
---
家中的玻璃门因为剧烈的撞击,碎了一地。飞落的玻璃碎片在苏怀南的手背划出了一道鲜红狰狞的口子,她顾不得疼痛,慌忙去扶倒在地上的妈妈。
“南南,告诉妈妈,你要跟着我还是爸爸?”
妈妈泪流满面,双手颤抖地抓住苏怀南的肩膀,声音哽咽。
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爸爸妈妈以及一屋的狼藉,七岁的苏怀南已经哭到泣不成声,沙哑着嗓子喊到:“我都要!我都要!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爸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必须选一个!”妈妈忽然厉声说到,手指加大了力度,苏怀南的双肩传来阵阵痛感。
“离就离,当年小玉那么喜欢我,我还是选了你,真是瞎了眼了!”
“谁他妈不离谁是狗!看离了谁先找到!”
听着爸爸的愤怒、妈妈的咒骂,苏怀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倔强的她仍想要支撑起支离破碎的家,不顾满地的玻璃碎片,双膝跪走在爸妈之间,哀求道:“我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婚!求求你们不要离婚!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玻璃碎片与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噪音提醒着她,这破碎了一地的,不止是玻璃门,还有她这七年,如履薄冰的幸福。
---
一阵黑色漩涡将自己吞噬,苏怀南猛然惊醒,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意外撞见了陈忆北的秘密,让她潜意识里关于“家”的记忆再次浮现。
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她多么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只可惜那一幕幕的争吵拉扯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父母离婚后,她渐渐学会刻意忘记那些伴随她整个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