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久好久，才一点点不可置信转过身，深沉的目光望向苏怀南的脸庞，眼中蕴藏着太多太多情愫，静静地凝视着她。
“苏怀南？”
他好像瘦了，黑了些，头发也比以前更短了。陌生而熟悉的身影让苏怀南觉得见他是上个世纪的事，可当他开口喊出她的名字时，她忽然笑了，好像自己刚刚放学只在教室门口等了他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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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佳梦凄厉的哭声让久别重逢的两人顾不上叙旧，不得不先处理眼前的事。
苏怀南注视着眼前这个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女人，想着她肚子里的新生命，想着陈忆北，心像是被一万支箭同时戳中，破败不堪。
找了十年，等了十年，他却早已结婚，甚至还有了孩子。
所以一切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我会申请把你安排进公司的内关病例中，不需要花费一分钱，内关患者的数据最终并不能对药品的上市有任何支持，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站在一家医药公司的立场，而是因为同为女人。这部分的患者不会有安慰剂组，用的都是我们公司真真确确的抗癌药。以你现在的状况，想必你也很清楚其他的治疗方法根本行不通，我不敢说这款药对你腹中胎儿100%没有影响，但我知道这是国内甚至全球范围内，你现在唯一可以接受的治疗方案了。”
提了这么多年的一口气，苏怀南终于一泄而出。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一口气可以说这么长一段话。
“你真的可以帮我？”
孙佳梦终于冷静下来。
苏怀南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进组内关一直是公司董事们才有权限去申请的。公司的确不是做慈善的，需要盈利需要节约成本，所以内关病例的申请需要层层卡关，周总亲自签署批准，能批下来本就困难。并且即使批下来，苏怀南也落不着任何好，失去一个临床病例的同时还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地揪住小尾巴。
但无论如何，她愿意为陈忆北，为眼前的女人尽全力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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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北将孙佳梦扶回病房，贴心地为她盖好被子，才转身走出来。
这一动作让苏怀南有一瞬间的恍神。那年除夕夜，他也曾这样温柔地为她掖好被角，拉着她的手跑过一整条街道，为她燃起漫天烟花。
他们并肩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谢谢。”
他对她说。
泪水即将再次奔涌而出，苏怀南转过脸，不敢直视他炙热的目光。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我一定会尽全力让你们的孩子平安降生。就当，是我还你曾经对我的好了。”
你可以无情，但我做不到无义。就当是为了感谢你曾经出现在我茫然无措的青春中，带给我阳光和憧憬。
时间在两人之间流逝，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苏怀南，你拿什么还？”
陈忆北终于开口，语气像是一个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倔强地追着抢他糖果的人。
苏怀南不解。
“你拿什么还？”
陈忆北重复着。
她分明看到他的眼眶竟开始泛红。
为什么会这样？当初明明是你先离开的啊？
苏怀南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又觉得可笑，年近三十的两个成年人，竟然妄图重提十八岁的少年事，期间的恩恩怨怨要如何拉扯清楚？
她漠然地垂下头。
陈忆北忽然笑了，“你想什么呢？”
苏怀南，你想什么呢？
她蓦然侧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陈忆北认真地看着她，看得她耳根滚烫。
“佳梦是我下属的遗孀，一个月前，邹伟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邹伟的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在老家。而佳梦的家人坚决让她打掉孩子接受治疗，她死活也不愿意，跟家人闹翻了，所以我必须照顾她。”
行动？牺牲？苏怀南略过了问题原本的关键点，而抓住了两个特别之处。
“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是特警。公安大学毕业后，就进到了这边的市局。”
公安大学？他曾经竟然也在北京，苏怀南不可思议。
“特警？那陈氏集团呢？”
“这些年川南重点发展旅游业，支柱产业就是彩灯，他们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市的支柱产业由私人掌控，前几年国资委来谈收购，我本来就无心这方面，跟董事会商量了，谈了个合适的价格，就签了协议，反正是够这辈子吃喝不愁了，对于集团里的员工们来说，也是好事。”
陈忆北一脸轻松，笑的格外自然。
对比自己的收入，苏怀南觉得刚刚的操心是多余的。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