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北平静地回复。
“你这是犯法吧?!”苏怀南惊呼。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打探情报的方式方法!我们学过不止一百种,你不告诉我,难道我就打听不到了?”陈忆北接过苏怀南手中的行李箱,又递给她一把雨伞,“先走吧,路上说。”
其实陈忆北用的是最简单的方式。他随便编了个借口,告诉小卉,说有一份关于孙佳梦很重要的资料,需要亲手交给苏怀南,于是要来了她的手机号和酒店地址。
苏怀南扶额长叹一口气,小卉到底还是大学刚毕业社会经验不足啊,这种信息怎么可以随便给外人,不过唯一庆幸的是这人是陈忆北。
“你也别怪她,是我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如果不是看时间来不及了,她也不会告诉我。”
“还是这么会怜香惜玉。”
她知道自己这样阴阳怪气很幼稚,但她控制不住。似乎在重遇陈忆北那一刻,她就又回到了莽撞的十八岁。
陈忆北没有理会她的小情绪,而是直白的质问道:“你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不想麻烦你。”
苏怀南回答得面不改色。
“我们之间,用得着这么生疏吗?”
不用吗?你不明不白消失了这么多年,莫名其妙出现,然后告诉我,不用这么生疏?
苏怀南在内心回应着。
“你吃过早饭了吗?”陈忆北问。
苏怀南摇摇头。
“为什么不吃?”
“不饿。”
“不饿也得吃,不吃早餐容易生病,你在北京不会也这样吧?”
是在关心我吗?陈忆北,你究竟想干嘛?
“酒店的早餐吃腻了。”
因为工作性质,苏怀南经常出差,她的确做到了曾经幻想的坐着飞机在各地辗转忙碌,把希尔顿当做中转落脚点的高级白领。
可是那时候的她却不懂,再高级的白领也是打工的。和背着蛇皮口袋背井离乡穿梭于各种施工现场的农民工没有本质区别。
“你飞机几点的?”
“十点半。”
“有托运吗?”
苏怀南的目光瞥向自己那银灰色的登机箱。
陈忆北会意,他看了看手表,说:“不托运的话,提前四十分钟到机场也来得及,现在八点半,时间够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早餐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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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栋老式居民楼下用油毡布搭起的小摊坐下,点了牛肉面,八宝粥和一份春卷。
八宝粥端上来时,苏怀南眼睛立刻就亮了,不是传统的八宝粥,而是蒸好的糯米饭配上枸杞、东条,再撒上芝麻、白糖、花生碎,最后浇上一勺浓稠的银耳汤。香糯十足。
“哇,我好久没吃到这种八宝粥了!小时候超喜欢吃!不过这种吃法貌似只有四川才有吧?我在其他地方从来没吃到过。”
“是吧!我就猜到你会喜欢,因为我也喜欢。”
陈忆北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苏怀南都会在心中细细过滤一遍,比如他这句,猜到你会喜欢,因为我也喜欢。
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故意留下一个线头?
她低头喝了一勺八宝粥,眼中泛起浅浅的泪光。
“你再尝尝这个春卷,这应该也是云贵川特有的吧,毕竟卷的是折耳根。”
“你都不知道,我北京的朋友对折耳根有多深恶痛绝!但我就是好喜欢,每次吃火锅调蘸料时,都会狠狠地加上一勺,她们都觉得我这个女人特别可怕。”
小时候,苏怀南很喜欢吃外婆家楼下一对爷爷奶奶做的春卷,一毛钱一个,现做现吃。用豆皮裹上豆干、折耳根粒、花生米,再淋上一小勺辣椒油,满口留香。
后来这对老夫妻不知是搬走了还是赚够钱不干了,总之,苏怀南再也没吃到过这样的春卷。
她夹起一个放进嘴里,就是这个味道。
天空下着淅沥小雨,她和陈忆北肩并肩坐在路边小摊,吃着记忆中熟悉的味道,聊着无关痛痒的闲话。
青葱岁月扑面而来,可只是匆匆一刹那,然后幻化为泡影。
两人的再次见面,竟然如此拉家常,没有一个人开口问到对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也是,年近三十,与成年人的世界交手多年,他们早已学会了不轻易僭越他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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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机场高速上飞驰。
“在北京挺好的吧?”
陈忆北终究还是选择了一种最无足轻重的方式问出了口,可一句话妄图带过十年。是想让她如何回答?要她矫情地朝他哭喊着说,没有你我很不好?
“好,每一年都比上一年好。”
“工作顺利吗?”
“顺利,工作第一年就给我落了户,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