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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贾宝玉奇缘识金锁 薛宝钗巧合认通灵(2 / 4)

三知祸福。”三句话。

那顽石记下了他这幻相和癞僧所镌刻的篆文,并按图画在玉石后面。但由于玉石形体非常小,才用口衔着从胎中带出来,现在要是按原样画出,恐怕上面字迹过于细微,看的人需大费眼光,也不舒畅,所以略放大些,以便醉酒时在灯下还可赏阅。现在说明这个原因,不至于有人以胎中婴儿的嘴能有多大、怎么可能衔如此笨重蠢大的东西为由责备。

宝钗把这块宝玉正反面都看完,又重新翻过正面来细看,口里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回头见莺儿眼睛愣愣地盯着自己,便向莺儿笑道:“你不去倒茶,在这里发什么呆?”莺儿一激灵嘻嘻地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好像和姑娘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宝玉听了,忙笑道:“原来姐姐那项圈上也有字?我也鉴赏鉴赏。”宝钗道:“你别听她的话,没有什么字。”宝玉央求道:“好姐姐,你怎么瞧我的呢!”宝钗被他缠不过,说道:“也是有人给了两句吉利话儿,錾上了,所以天天带在身上。不然沉甸甸的戴着有什么意思?”一面说,一面解开排扣,从里面大红袄上将那个用珠宝装饰得晶莹灿烂的金锁摘出来。宝玉忙伸手接过托着看,果然见金锁正面有四个篆字:不离不弃;反面也有四个篆字:芳龄永继。两面八个字,组成两句吉祥的祝福语。

宝玉把金锁正反面看了两遍,轻声地念了两遍,又把自己那块宝玉上的“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不禁笑问:“姐姐,这八个字倒和我的宝玉上的字是一对儿。”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宝钗不等她说完,便责怪莺儿道:“还不去倒茶!”转头叉开话头问宝玉从哪里来的。

宝玉此时与宝钗肩挨肩坐着,只闻宝钗身上散发着一阵阵的香气,不知是什么香味,便问:“姐姐熏的是什么香?我怎么没闻过这味儿。”宝钗道:“我最怕熏香。好好的衣裳为什么要熏它?”宝玉道:“那这是什么香味儿呢?”宝钗想了想,说:“对了,是我早晨起来时吃的冷香丸的香气。”宝玉笑道:“什么‘冷香丸’这么好闻?好姐姐,给我一丸尝尝。”宝钗笑道:“又胡闹了。药哪能随便吃的?”

不等宝玉开口,忽听外面人说:“林姑娘来了。”话音未落,黛玉已缓慢而轻盈地走进门来了,一见宝玉和宝钗并肩坐在那里,便笑道:“哎哟!我来的不巧了。”宝玉和宝钗忙起身让坐。宝钗笑道:“这是怎么说?”黛玉道:“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宝钗又问:“这是什么意思?”黛玉道:“这能有什么意思呢?要来呢都来,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他来,明儿我来,错开了来,岂不天天有人来呢?既不至于太冷落,也不至于太热闹。姐姐有什么不理解的呢?”宝玉见黛玉外面罩着大红羽缎对襟褂子,便问:“下雪了么?”一旁跟来的老婆子们接口答道:“都下半天了。”宝玉忙喊外屋间自己的奶妈、丫环:“回去取我的斗篷来。”黛玉一撇嘴笑着对宝钗道:“是不是?我来了他就该走了!”宝玉道:“我没说要走,不过叫她们回去拿斗篷来预备着。”伺候宝玉的李奶妈回应道:“天还在下雪,回去也要看个时候,就在这里和姐妹一起玩玩儿吧。姨太太那里准备茶点呢。我叫丫头先回去取斗篷来,告诉小厮们散了回去吧?”宝玉点头答应。李奶妈出去命小厮们:“都散了吧。”

这边薛姨妈已摆好了几样精巧的茶点,留宝玉和黛玉喝茶吃果子。因为宝玉前天在宁府里夸赞珍大嫂子腌制的鹅掌好吃,所以薛姨妈也把自己腌制的鹅掌取出来给他们品尝。宝玉见了笑道:“这个就酒吃才好!”薛姨妈便命人灌了壶上等的好酒来。李奶妈一见忙上来劝阻道:“姨太太,酒就算了。”宝玉笑着央求道:“好妈妈,我只喝一杯。”李奶妈道:“不行,当着老太太、太太的面,那怕你喝一坛子呢我都不管。你忘了那天我一时没注意到,不知哪个没教养的只顾讨你开心,给了你一口酒喝,害得我挨了两天骂!”又对薛姨妈解释说:“姨太太不知道,他的性子呢,喝了酒更耍性子。赶上哪天老太太高兴,就由着他喝;平常日子又不许他喝。我何苦夹在中间受窝囊气呢?”薛姨妈笑着责怪李奶妈道:“老东西!我又不许他喝多了。老太太问,有我呢!”转头又对宝玉说:“放心喝你的去吧。”一面命小丫头把李奶妈领走:“来,让你奶奶也去喝一杯驱驱寒气。”李奶妈听薛姨妈这么说,也不好再阻拦,只得和众人喝酒去了。

宝玉又喊烫酒的丫环:“不用烫热了,我就爱喝凉酒。”薛姨妈一听忙阻止道:“这可使不得!喝了凉酒,写字手都打颤。”宝钗笑道:“宝兄弟,亏你每天学那些杂七杂八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要热喝下去,散发得才快;要是凉喝下去,便会凝结在体内,得用五脏去温暖它,身体能不受损伤?赶快改了这不好的习惯。别再喝那凉酒了。”宝玉听这话有理,便不再执意喝凉酒,让人烫热了才喝。

黛玉磕着瓜子,一个劲儿抿嘴笑。黛玉的丫环雪雁走来给黛玉送暖手用的小手炉,黛玉含笑问她:“谁叫你送来的?难为她费心。要不就冷死我了!”雪雁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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