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凌啊姜逢凌,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朕的皇后难以割舍,让大蜀国武将痛伤病郁……
你就算是死了,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极暑,暴雨。
坤鸣宫外,两个蒙面人隐在树后观察了许久,宫内并无人。
禅衣替他把束手缠紧了些,见他又吃了几颗三七,不忍出声问道:“要不属下代替您去,殿下旧伤……”
“不可,”他拒绝的干脆,“我能轻易辨出真伪,而你不能。”
“陛下交代我……”
他抬手示意禅衣止声,“你退到殿外去,以免打草惊蛇。”
“是殿下!”说罢便似鬼魅消失不见。
他借着轻功,足尖轻点窗棂,飞身进入殿内。
室里暗香浮动,燃的是鹅梨香,他目光流转,视线最后落在堂前挂着的那把配剑上。
“你果然还活着,江瑾。”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慢慢转身,冷冷道:“张皇后都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能死?”
她笑了起来,侧过身子,露出床上坐着的人。
床曼笼罩着她整个周身,看不清面容,穿着的是她最爱的浅紫素水裙,胸口的梅花烙隐隐显现。
六个月了。
他多方探查了六个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他很想很想上前一探究竟,他的手抑制不住地轻颤,眉头紧锁,微闭了闭眼后,轻声念出了那个名字。
“冉冉?”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你把她怎么了?”声音显露出他的慌乱。
张皇后看他如此失态,不禁笑得更为放肆。
她轻轻撩起床曼,落坐,把她的头掰向自己:“她是我的人,怎会应你?”
她故意挑衅,手沿着锁骨缓缓向下。
“你胆敢再碰她一下,我就把你千刀万剐!”
她手上的动作触碰到梅花烙方停,同时,江瑾抽出了软剑朝她刺去。
他分神看向张皇后旁边的女子,一时之间,细小如针的暗器从墙上飞射而出。
他躲避不及,挨了数枚后,退到堂前,揭下那柄剑,快速飞身离开。
禅衣听到动静,速来接应他,“殿下!你受伤了!”
“是傀儡,走!”
“是!”
两人彻底消失在黑夜里。
坤鸣宫里张皇后笑得疯癫,恶狠狠道:“你找吧,你就算找到死,你都找不到她的!”
“去,把陛下请过来,就说我邀他一同观雨。”
“是娘娘。”穿浅紫素水裙的女子欠身退了出去。
戌时,皇帝姗姗来迟。
她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还未就寝?”
她分明是听见了,却捱了片刻才回他:“陛下不来,臣妾怎敢安眠。”
他立于她身后,自言自语道:“世人都说,朕的皇后,爱的是副将江瑾,所以对凌大将军恨之入骨。”
“如今她死了,死得彻底,尸骨无存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她听此转过身去,抬手与他交握,嘴角噙着笑,眼里却冰若寒霜。
“陛下觉得呢?我爱的是谁?”
他反手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靠近半分,“你爱谁或不爱谁,朕都不会干涉你,你也不要妄想再改变朕的计划。”
她终是不笑了:“我不许你杀他。”
“无人能免。”不容置喙的语气。
“陛下有条件?”
他一把将她推开,负手于身后。
“陛下如此,是在试探臣妾的诚意吗?”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突然低头,上前抱住了他。
“晟哥哥,我求你我求你了。”
他还是没有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变化,他的呼吸乱了。
甚至,他还尝试着去回抱她。
良久,他问道:“那好,我问你,你爱的是谁?这么多年,你到底爱谁?”
他自称“我”,而不是“朕”。
她意识到,他不是在问他的皇后。
鬼使神差地她脱口而出了那三个字。
“我爱你。”
“你撒谎。”他强行拉开环在自己腰上的双臂,一字一句道:“你口中的江瑾,本名为计瑾玄,是纪国皇帝的亲弟弟,所以,他必须死。”
“浸欢,我已经纵容你许多,我不是圣人,你好自为之。”
她望着殿门口最后的那抹黄消失,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邪念,连带屋外的雨,一起包裹住她,憋闷难挨。
韩晟,你就是个懦夫!
溶溶月色照影下,湖中一隅,一艘小船,顺流而下。
他从梦里转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