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个白天之后,锦城斋岚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不少。
至少双腿不会酸痛到很难站立了。
至少手握着画笔时不再控制不住地抖动了。
只是久坐还是腰疼。
她知道自己皮肤上某些痕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消退下去。
还好自己一直习惯把制服扣到最上面那一粒的扣子的。
不然这种暧昧的深深浅浅的红露出去可真会丢人的。
真是过分。
阿侑那家伙,要不是自己当时及时叫停,谁知道会不会真的一直做到天亮啊?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捂住了脸。
要命。
自己脑子里现在都是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废料啊?
锦城斋岚颓然地把自己砸进画室的小沙发里。
柔软但带着微微粗糙的棉麻质感使自己能够安然地窝进里面。
安心又舒适。
那天晚上的记忆早就不分明了。
其实似乎确实很难有什么印象的。
只记得当时潮湿、混乱、无序且无法自控。
那些几乎全都不是自己习惯和喜欢的状态。
但是即使在那种情况下,她也没有明确地表示拒绝。
为什么呢?
自己是被什么迷惑了吗?
粗暴穿插在温柔里。
掌控漫游在缱绻中。
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剩下模糊却迷幻的色彩。
是意外令人沉醉的感觉。
啊,大约都是那位给予者的功劳。
等等......
功劳?
那家伙配得上这个词吗?
锦城斋岚对此表示极度怀疑。
“啧。”
她无法理解自己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词居然是这个。
于是不耐烦地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
阿侑他明明就是让自己现在不舒服成这样的始作俑者吧。
所以该怎么形容他呢?
不知疲倦的、贪得无厌的、毫无节制的暴君。
可恶的狐狸。
就算他一开始征求意见的隐忍看着很乖。
就算他一直用星光熠熠的眼睛盯着她。
就算他总是在她想要逃离的时候放低了姿态请求。
“小岚,再一次好不好?”
要死了,阿侑他居然会用“好不好”这样的句子。
锦城斋岚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当时肯定是被他这种异常的礼貌震惊到了。
甚至忘记了要去辨别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印象中自己似乎也有几次拒绝的。
然后那家伙就俯身凑近她耳边不停地问。
“是不喜欢吗?”
“小岚不喜欢跟我这样吗?”
“没关系,我可以轻点。”
“我发誓。”
“所以,可以再一次吗?”
再一次、再一次......一直到了他最后一次请求的时候,锦城斋岚已经心冷如铁。
即使身体上还在因为那家伙而起着旖旎的反应。
混沌的脑子和高居不下的体温也使她没有办法好好理清现状。
但是潜意识告诉她——够了,可以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将他踹下了床。
根本没有设防的宫侑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
他居然还试图在她面前装可怜。
而被沁凉的夜风吹得打了个冷战的锦城斋岚这才成功恢复了理智。
“出去。”
但是宫侑哼哼唧唧地不想离开。
“小岚好狡猾。”
“刚刚不是大家都很高兴吗?”
锦城斋岚没有理他。
“那不做了。”
宫侑觉得自己已经退了好大一步了。
“但是让我留在这里。”
这句话没有了“好不好”的句式。
又恢复了往常的宫侑的样子。
“出去。”
这个习惯耍赖的家伙说的话可没什么可信度。
锦城斋岚累得组织不了别的语言。
机械运动一停下来之后,倦怠感就疯狂上涌。
他是食髓知味的。
她虽然不讨厌。
可是真的太没完没了了。
“小岚......”
宫侑挤挤挨挨地企图爬上床。
“阿侑。”
锦城斋岚的声音虽然轻飘如羽毛。
但是足以让宫侑僵住了动作。
“听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