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3)

凌晨四五点钟,王大海夫妇就过来饭店了,敲门声把林秀莹从梦中叫醒。

林秀莹完全没睡醒,整个人头晕目眩,眼睛都困得睁不开,起身趿上鞋子去给他们开门。

门是从里面上锁的,钥匙在林秀莹手里,也是这夫妇俩信任她,担心外面锁,她出了事打不开。

不过放钱的抽屉是上了锁的,每天两口子都会算账,把抽屉的钱拿走,第二天再放一些零钱进来。

“小林,还没睡醒啊,你再睡会,我和你嫂子去买菜。”王大海笑呵呵地说。

“这么早。”林秀莹眨巴了下眼睛,才清醒了些。

翠花嫂子笑说:“咱是干饭店的,要早点去排队买菜,不然买不到新鲜的,让别家买走了。”

王大海又叮嘱说:“对了,小林,你准备的新菜单,需要什么菜,你告诉我,我买回来。”

林秀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轻叹地说:“那么多菜,要写下来才行,算了,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翠花嫂子又说:“那行,小林跟我们一块去,我去锁门。”

王大海推着一个脚踏三轮车过来,林秀莹等翠花嫂子锁了门,一块坐了上去。

天蒙蒙亮,县城像是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街边随处可见上个世纪保留下来的低矮木板房,仿佛穿越了时空。

三轮车在水泥路上穿行,清凉的空气也让人瞬间清醒了。

林秀莹这会才感觉腰酸背痛,昨晚睡在梆硬的铁架床上,条件实在简陋。

她还没过这种苦日子,不过以眼下的处境,已经算不错了。

林秀莹想着在县城要住上大把月,至少县城工作机会比那个山沟沟里多,在山沟沟里,只有下地种田的份。

身上还有十块钱,要是租房不知道够不够,而且要租房,还要置办一身换洗的行头,总不能一直穿这身。

这还是最好的一身衣服,放宋家的那些衣服,剩下全是打了补丁的,种地穿那些衣服没事,在饭店里穿那些衣服,有损饭店的形象。

林秀莹手里不宽裕,是极度的缺钱,但钱这东西,不是凭空来的,做任何事,想要得到报酬,都要有一个等待和努力的过程。

县城不大,尤其是八十年代的县城,很少见到高楼,只有百货大楼,算是最显眼的建筑了。

很快到了农贸市场,没想到这么早,已经有人在买菜了,菜贩子也早已摆好摊了,估计也是附近开饭店的,尤其是早点铺子。

林秀莹和王大海夫妇开始买菜,王大海还是一把好手,砍价厉害,更让人惊奇的是,这时候物价是真便宜,像是番茄,土豆这些蔬菜,都是两分钱一斤,五毛钱可以买一大筐蔬菜了。

猪肉九毛钱一斤,排骨六毛钱一斤,牛羊肉也都是□□毛钱一斤,林秀莹心想这肉还挺便宜,又听王大海蹙眉说:“这太贵了,咋又涨价了,猪肉我上次来,不是八毛一斤,怎么又多了一毛钱,老张,我可是你的老顾客了,你不能嚯我啊。”

卖猪肉的老板拿着那菜刀和矬子,刷刷两下,“现在啥不涨价,这生猪涨价了,我收一头,就赚点杀猪费。”

王大海还是嘀咕,还是按照林秀莹说的,买了排骨,猪肉,还有猪下水都买走了。

这光买菜就买了一个多小时,全都放到三轮车上,也准备回去了。

路过早点摊子,翠花嫂子又让王大海停下,给大家买了早点。

林秀莹吃了个大肉包子,又喝了一碗豆花稀饭,还吃了个酥饼,吃饱了就回去干活了。

林秀莹开始切菜,结果动作太慢了,王大海又干脆说:“小林,你去休息吧,菜等你嫂子来切。”

翠花嫂子过来切菜了,王大海在洗菜,林秀莹看也没她忙活的,又说:“那行,王哥,嫂子,我出去办点事。”

王大海又说:“行,你去吧,上午十点赶回来就行。”

林秀莹收拾了下,又朝着县城邮电所走去。

这时候邮电所也负责电信业务,打电话就过来邮电所。

林秀莹先挂了个号,在大厅里排队,轮到她了,拿起电话摇到了转接中心。

“你好,长途台吗?我要挂个长途。”

电话里传来接线员的声音:“挂哪里?”

林秀莹回忆了下地址,“琼岛海军部队。”

“找哪一个?”

“找宋长庚。”林秀莹又说:“同志,我是宋长庚的家属,我找他有急事,请您挂个加急。”

“挂加急是吗,好,请稍等。”

林秀莹等了片刻,电话不断转接,转到了琼岛海军部队,听筒里响起一道陌生低沉的男声。

“哪位?我是宋长庚。”

林秀莹莫名有点紧张,喉咙里卡了壳。

男人声音冷淡:“这是部队专线,军务繁忙,没有要事的话,我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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