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事儿传到了万岁爷耳朵里,万岁爷也连连斥责皇后不知礼数,竟然当着宫眷们对着太后说出这样的话,皇后分辩几句,万岁爷越发恼怒,对着皇后拍着桌子骂起来,清儿在门外胡乱听了几句,竟然听到万岁爷说皇后“读了那么多的书,竟全读到牛肚子里去了”说的皇后脸上发青,一时也说不出半句话来。”莲子一边为慧妃奉上汤药,一边笑嘻嘻的说。
慧妃原本听的兴致颇好,但一见到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一张圆润的脸瞬间成了苦瓜状“这又是什么,光闻这味道我便头疼。”
“回慧妃主子的话,这是圣母皇太后特赐给您的坐胎药,说是最温和滋补的。”回话的宫女是原先圣母皇太后手下的丫头宝芸,虽然才17岁,在宫中却也呆了6年了,她是圣母皇太后特地派来服侍慧妃的。
慧妃面上发烫,一缕绯色止不住的漫上两颐,她微微低下头去,轻声道“那瑜嫔和瑨贵人喝的,可也是这个药?”
“那哪儿能比呢?她们那些坐胎药都是太医院的医官给开的,主子的这味药可是太后亲赐的,听说太后就是喝着这个才怀上当今万岁爷的。”莲子在一旁眉飞色舞的说,她看着慧妃慢慢喝下了一碗汤药,又含了几分得意,道“原先万岁爷敬爱皇后,宠幸瑜嫔,如今皇后失势,瑜嫔又是这样冷淡的性子,瑨贵人妖妖调调不得太后的眼,那珣嫔几乎从未承宠过,正是主子得宠的好时机呢。”
她这一席话说完,太奶奶已觉得不妥,忙低声道“哪里敢这样议论主子的,快不要说了。”
却见到外头的小宫女进来,对着慧妃屈膝道“主子,刚刚顺公公传口信来,说是让主子晚上去喜燕堂侍寝呢。”
“瞧瞧,我没说错吧”莲子得意得眉毛几乎都飞了起来,又喜滋滋的和慧妃说“主子今天可要打扮得立正些。”
慧妃含笑点头,两颊上浅浅的梨涡都透着喜气,她吩咐太奶奶道:“凌子,快去把太后娘娘赏的蜀绣的衣衫拿来,还有那件猞猁皮的鹤氅,一并拿来。”
莲子和宝芸看慧妃这样开心,不由相视而笑,向慧妃福了一福,道:“主子,奴婢去给您备热水沐浴吧。”
待莲子和宝芸服侍慧妃沐浴之后,太奶奶按惯例,先给慧妃的身子上涂一层薄薄的玫瑰花香脂,在伺候着她穿上水粉色厚段绣碧桃花的蜀绣宫衣,耳上盈盈坠着翡翠菡萏耳坠,发间斜簪着金蔓枝攒心碧玺长钗,再披上雪狐狸镶边捻金德猞猁皮鹤氅,一双妙目顾盼间,清贵的皇妃气派一览无余。
因为莲子还有差事要做,便有宝芸和太奶奶伴着慧妃去禧燕堂,谁知才到门前,顺荣公公迎出来,见是慧妃,一时间倒愣住了。
“慧妃主子,您怎么……”
“不是万岁爷唤本宫过来侍候么?”慧妃惊讶道“怎么公公这样奇怪?”
“顺荣,外头怎么这样闹,瑨贵人过来了么?”只听皇上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众人皆是一惊,顺荣更是额上密密的渗出一层冷汗来,勉强稳着声线道“回皇上的话,是慧妃娘娘来了。”
“什么!?慧妃?”皇上说完这一句,只听脚步声急促如鼓点,不过多时他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见到慧妃和太奶奶一行人时更是惊讶“慧妃怎么过来了?”
“万岁爷,您今儿不是点臣妾来侍候么,臣妾午时便听顺公公的口信,说是晚上让臣妾来禧燕堂,臣妾不敢怠慢,梳洗打扮之后便过来了”慧妃急忙福身道。
一边的顺荣面如土色,一边磕头一边哭道:“皇上明鉴,皇上让奴才给敬事房传的是瑨贵人,并不是慧妃啊,奴才万万不敢办错差事的啊。”
这一边的皇上眉头紧锁,眸子中一抹厉色划过“敬事房的奴才越来越混账,竟敢假传圣旨,来人,给我把敬事房的主管太监许三儿叫过来。”
许三儿很快就被带过来,他远远的一看这阵势,便吓得抖如糠筛,连滚带爬地进了殿里,便碰碰地磕头,道“皇上,皇上奴才知错了,但是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奴才不敢不遵啊。”
此话一出,皇上的面色瞬间就变了,声线也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许三儿连连磕头,带着哭腔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今儿皇上说要召瑨贵人,奴才正要去景阳宫传旨,可是圣母皇太后身边的萱姑姑突然过来让奴才去一趟储秀宫,奴才不敢怠慢,立刻就去了。到了储秀宫,圣母皇太后先问了皇上这些日子常翻谁的牌子,奴才如实答了,皇太后又问今儿召的是谁,奴才也答了是瑨贵人,皇太后便说瑨贵人不安分,让奴才去唤了慧妃娘娘来,奴才不敢不听皇太后的啊。”
许三儿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太奶奶听得都倒吸一口凉气,却见皇上僵在这儿,面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里的厉色慢慢的褪了,取代而之的是唇边怪异而讽刺的笑容,生生地扎疼了太奶奶的眼。
“皇太后懿旨?”他噗嗤一笑,道“那谁在乎朕的旨意。”
众人听着是大气都不敢喘,而皇上似乎也不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