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一吼,“别挤上来了,等下一趟车吧!”
向渔真希望齐天圣被拒之门外,可是那些人正劈开拥堵不堪的人流。齐天圣还一直看着她,笑容轻浮暧昧。
向渔想也没想就躲开他的打量,慌张地往后走。
齐天圣一行人的强行开路使得满员的车里东倒西歪,有人忍不住骂,“挤什么挤?没看见挤不动了?有病!”
也就在这瞬间,向渔被人挤得重心不稳,整个人往下栽。跟在一旁的胥雁惊叫,嗓音却很快堵住。
一只手扶住了向渔的肩。
那人的手掌很大,弯折的手指削瘦修长,腕骨挂着一根黑色运动手环。
向渔倒下时看到了黑色裤子,她悲催地闭上眼,这估计要砸在别人身上了。
肩上忽然有股力量,撑着她保持平衡。
入目的先是男生的手臂,肌肉线条隐约浮现,有着少年人抽条后的清瘦以及接近成年人的成熟。
扫过那根简约的黑色手环,却无意之中看到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像是锐利的刀具划开留下的。恍然间抬头,撞进了一双黑沉的眸。
施救者与被救者还未交流,从斜插进一道声音。
“嗨。”
是许久未见的樊阳。
向渔尴尬地笑了笑,赶忙扶着座位靠背起身,整理好表情,“好巧啊。”
樊阳跳过刚才的事故,问:“你们去哪?”
“阳光广场,”向渔说着,感觉扶着座位的手莫名有些烫,“你们也去那儿吗?”
她睫毛轻抖,快速看了眼座位上的人。
好像有所察觉,被偷看的主角出声:“嗯,去吃饭。”
超载的车厢闷热嘈杂,前后门关上。
此起彼伏的抱怨还在继续,罪魁祸首齐天圣并不在意。
他很少体验挤公交,艰难地挤到后半程,想着可以靠着向渔站,便觉挤一点也挺好。
可是再一看,却猛然一抖。
向渔旁边的车椅上,应鸣生敞着腿,下巴微抬,平淡地注视着他。
有过交手的齐天圣再了然不过,这平淡是能撕碎人的冰冷和暴戾。
美梦突醒。
他面色难看,转身就扯着嗓子吼,“开门,我要下车!!!”
应鸣生这瘟神怎么阴魂不散?走哪跟哪!
见鬼!
紧接着,齐天圣那群跟班也看见了那张他们最讨厌的脸,全身进入了防御系统似的,忌惮又害怕,跟着帮腔,“上错车了不行吗?开门!”
车才关上门,还未起步。不过,是他们非要上来,这下又要下车,群众积攒的怒气爆发,“你们这些小伙子一点素质都没的呀!”
“狗日的耽搁大家的时间!”
司机也骂了几句,奈何他们吵着要下车,也只好打开后门。
七八个人动作麻溜的很,门一开就下了车。
向渔缓慢地眨眼,脑电波跟身后的胥雁成功对接。
她们在共同传达一个讯息:好厉害!
胥雁的眼珠子都快贴在应鸣生身上了。
向渔抓了抓车椅靠背上挖出的洞,“谢谢啊。”
“嗯。”
他的话还是很少。
樊阳可看不惯应鸣生那端着的样子,暗地里不知道想了多少回人家,结果见面就装。
呸,闷骚,闷死你。
樊阳接过话,“谢什么?”
向渔心一紧,食指挠着车椅,“我差点摔倒,他扶我…”
“小事,”樊阳哈哈笑,“咱们应哥一直都乐于助人,是吧?”
他给应鸣生使了个眼神。
笑话,应鸣生才不是什么绅士暖男。这次要是换了别人,他要么腿一别躲开,要么在人栽下来之前就揪着人家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
哪有这么温柔地扶住人肩膀啊。
应鸣生瞥他,透露出两个字:无聊。
向渔纠结了下,又开口,“还有……”
应鸣生抬眼,“嗯。”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挠动的手指顿住,向渔看向他。应鸣生先移开眼,又接了个“嗯”。
向渔也撇开脸,耳根透红,他都知道…
她是专门跟他多说几句话的,因为她听说过,齐天圣很怕应鸣生。
她利用了应鸣生。
“唉唉唉,”樊阳坏心眼地说,“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车窗上倒影出少女的模样。
她低着头,贝齿咬住水润的唇,跟只犯错的猫咪。
羞愧又有些后悔。
丝丝笑意钻到喉咙,应鸣生清了清嗓,眼眸却很清亮。
胥雁比向渔矮一点,被挤在后面,看不清前面的情形,以为他们